羁绊散文

羁绊散文

　　秋风又起，年终将至，又是一年归乡时！我在浓浓思乡情怀的感染下，向西眺望，那是你现在呆的地方。亲爱的哥哥，不知你现在可好？不过如果你知道了我在想这些肯定会笑话我，像平时那样：那样看不到的啦，傻妹!记得吗，每一次你用这种语气跟神态这样笑话我，我都会仰着头气呼呼的反驳。哪怕现在，我想起你的身高都会有点不平：就是因为你高一点就可以随意揉我的头啦？不过，多日未见又有点想念你掌心的温暖和热度了。呵，我都被自己逗笑了。

　　这样想着，忽然一怔：我们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相处了？

　　还记得小时候，我们打架是家常便饭。你在家的时间不多，更不要说带我玩了，因此我们的感情一向很淡，你对那些隔壁家弟弟妹妹都比对我友好。甚至一次我们吵架，你大吼说：“我很讨厌你，不要跟着我。”我才知道你是故意不在家！你不会想象当时的我听到你这样说有多难过。因为在我心里，你是亲哥哥，是不一样的，结果你说讨厌我，于是我决定讨厌你：你说的话从来都不听，永远跟你唱反调，故意耍小聪明让妈妈教训你……如此种种，玩闹过了整个童年。

　　青春期的到来，更是让我有了年少轻狂的理由。我们的争吵也从未间断，我自认为做得够好，而你却把自己的人生搅得一团糟：初中辍学，外出学艺，半途而废，终是闲居。我从心里对你失望，也一度不想承认你是我哥，我一直认为无论哥哥哥还是姐姐都应该是榜样，而你不是。相反的，你是大人口诛笔伐反面教材，我理所应当对你敬而远之，更谈不上亲近。

　　只是意外总是不期而至。又是一次叛逆的争吵，我一气之下摔门而出。那一天刚下过雨，厚厚的云层遮住了月光，只是天还没有黑透，更没有所谓的路灯，泥泞的田间小路有点滑。我只能凭感觉摸索着在熟悉的前行，不知不觉走的远了。天地间一片寂静，暮色像一张黑色的网，慢慢将我勒紧：平时熟悉的地方完全变了样子。远近光秃秃的树木张牙舞爪，树丛中的阴影中似有一双眼睛窥伺，凉风吹来身上的衣服都带了凉气。我打了个寒战：刚刚才回来，又没来得及吃饭，双腿早就没有了力气，一阵阵的寒意袭来，我想：现在晕倒，都不见得有人会发现；也自嘲，即使再要强，也不过如此！身上的.衣服被路上的灌木和荒草打湿，黏在身上加剧寒冷。忽然我感觉自己踩到了什么，大叫一声，抬腿就跑，慌不择路不小心一滑，整个人重心不稳重重的摔了下去，想要爬起来都没有力气，这境况是我始料未及的，所有的委屈和害怕袭上心头，眼眶一热抱着自己的腿就哭了。

　　现在想起来都替自己丢人，不过是房前屋后的地方，竟然怕成那样！不过又觉得胆子小未必是件坏事。

　　远处传来点点光亮，像是夜晚外出打渔的人，瞬间有些惊喜又有些尴尬，想叫又觉得自己这幅样子太丢人万一是认识的就更不好解释，声音卡在喉咙，不上不下。不过那束小小的灯光到是给我壮了胆，我试着自己爬起来。正小心翼翼的把手支在地上，却觉得那束灯光灯光竟然越来越近，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到了眼前竟然是你，哥！我惊了一下，才发现你的样子也没比我好到哪去：裤腿上全是泥水，身上湿了大半，头发还在滴水，跑得气喘吁吁的，见了我红红的眼睛，像看一头受伤的小羊，叹了一口气，终是没说什么，蹲下来用背对着我说：“上来。”

　　那一刻，惊喜从天而降，我的心瞬间安定。

　　你背着我深一脚浅一脚的回家了，时至今日，我想起来都觉得温暖。

　　从那以后，我发现了一些以前不曾注意的事：你会帮我加满早餐的牛奶、每天接我下晚自习、不在我面前抽烟，甚至我们的生日竟然是13和14，连起来就是一生一世……

　　我们的关系未见得多好，还是偶有争吵，不过每次我似乎都在你的眼中发现了不曾注意到的无奈与懊恼。我不怕就是了，因为你那天晚上的眼光告诉我：兄妹始终是兄妹，会在黑暗中拉我一把的人，我们终是会相亲相守到生命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