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那树和那人散文
雾,常常笼罩着小镇,仿佛给小镇穿上了一件秀美飘逸的轻纱。透过这雾,参差的房屋若隐若现,正因朦朦胧胧,小镇被称作了——勐满。
这也是一个雾蒙蒙的早晨,裹着厚厚的毛衣期待阳光来驱走寒冷。中午十分,阳光带着不同以往的温暖呈现在了空中。我漫无目的地游走着,不知不觉又走到了上小学时常走的那条街道,看见两旁郁郁葱葱的椰蓉树,走着走着,我走进了回忆里。让我想起了那棵我再也寻找不到的大象树。所谓大象树,至今我也不知道它叫什么,只是它那庞大的枝干弯曲而成了大象鼻子的形状,因此,我们都叫它“大象树”。
小镇不大,上小学时,我因有着一头卷发常常被街道旁开店的妇女们叫做“小卷毛”或有的叫“洋娃娃”,性格却不像个洋娃娃般娇气,而是一个经常和小伙伴们上树的人,那棵大象树成了我们的童年。
大象树的躯干非常的粗大,我们经常从背后爬上象鼻子上大叫,不时摇动两下树枝,树叶便落了一地,甚至落得树下那老头满头都是。从那些妇女的闲聊中得知,那胡子拉沙的老头是外乡人,到这多年了,就干点活计勉强度日。活计也就是补鞋子,每天见他熟练的拉着手中的长线,补着鞋子,饿的时候就啃个馒头,那双粗糙的手捧着个馒头,像小心翼翼的呵护着什么宝贝。但无伦多么艰苦,他也从不乞讨。而那些妇女却常常因无聊来打趣他,说“你多大年纪了?”那人说“近60了。”那些妇女又继续问“你怎么总是一个人,没有老婆孩子吗?”那人底下头,皱了皱眉小声说了句“没有”。那些妇女相望着哈哈大笑起来“也是,就你这么邋遢,谁想要你。”便哈哈大笑的离去。那老头微微一笑,继续手中未停过的活,四周又恢复了宁静。
有时,几个妇女也会找老头补鞋子,老头倒也很乐意,尽管经常遭妇女们的打趣。几分钟的时间,鞋子又完好如新了,她们提起鞋子,装模作样的问起了价钱。特别是那个经常穿着花裙,带着黑色发夹的妇女,听到老头说了句“不用了”就迅速的把钱放回包里,丢了就谢谢就扬长而去了。老头的宽容反复内心住着一片海,宁静而又广阔。
一天,我们正在树上玩得起劲,一个同伴叫了起来“快看,那人不动了”我们一同低头看去,只见靠着树根的老头一动也不动。心想那人怎么了,生病了?还是去天堂了?最终,在好奇心的怂恿下,我们蹑手蹑脚的来到了老人的身旁,听见从他鼻间发出的`微微的鼾声,我们顿时松了口气仔细打量起了他。只见他那被浓密的胡子掩盖的嘴角微微一动,停在胡子上的苍蝇就焦急的飞到了几里之外。我们都看的哈哈大笑起来,泛起了孩子的天性,用扫帚的须须去挠那老头的鼻子,他翻动了两下继续睡,几个小伙伴又继续挠,直到一声喷嚏声自己把自己惊醒了。四周一看,只见不擅长跑步的我正在逃走,一声叫住了我,我百般无奈下一脸愧疚的走到了他面前等待他的惩罚,他却伸了个懒腰后掏了掏破烂的口袋变出了几颗糖来,放在手掌心里递给我,之后呵呵的笑了起来,我看着他那笑得眯成一条缝的眼睛也开心的笑了起来。刚才的愧疚早已乘着他的宽容飞向了远方。
直到一天午后,我们又汇聚在了大象树下,只见一片狼藉。没一会儿,不远处开来了缓缓前进的挖机,一转眼的功夫,大象树就被挖了个底朝天。后来才知道,前一天夜晚的雷阵雨把大象树的鼻子劈断了横在马路中央,人们担心还会有危险就找人把它挖走了。在那之后,我再也没见过那老头,想到这里,脑海中忽然闪过那个伴着夕阳挑着担子走向路尽头的孤独的背影,不经有些心酸。只是没随那背影离去的宽容却早已在我的心中根深蒂固。
童年那场惺忪未醒的梦也在这倒下的大象树和那离去的背影中流逝,并开出了洁白的成长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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