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顾来时路,惜朝有几人散文
所有的念念不忘都是一厢情愿,所有的事与愿违都是理所当然。 ——题记
家离学校稍远,放学等我搭了姗姗来迟的十九路车到家才发现天已黑了一半,路两旁的居民楼里亮着灯火,像黑夜里吞噬迷途者的怪物的眼睛,晚归的人更加行色匆匆。
小区花园里的银杏叶落了一地,踩上去有窸窸窣窣的声响。仿佛南迁雁群中落单的那只小雁的嘶鸣,又似情人在耳边深情地呢喃。
我想起初中时与我交好的一个喜欢水杉的女孩子,她说她喜欢看着窗外水杉随风轻轻摇动的样子,明净且美好。后来出了变故,她转去了楼上的教室,楼上的.教室看不见水杉的摇动,只有灰灰的压抑的半片天空。即使这样她也没有想过回来,看看水杉,看看我。有人说,机场和医院是最悲伤的地方,因为这里到处都是离别。然而我觉得不告而别才是才是最残忍的,就像一把沾毒的匕首,每次试图追问都是再来一刀,我依然甘之如饴。
“你们也就形影不离了一年,你真的对她有这么深的感情吗?”
有人这样质疑我,我总虚伪地点点头。其实我对她的感情远远没有这么深,如果她现在出现在我面前,伸出手向我示好,我甚至会视而不见大步离开。只是她一直没有回来,我便一直等着。我对她的感情恐怕早就变质了,第二年,第一年,甚至更早,我满怀的就不是感情,而是执念了。
因为遗憾,因为不甘心。
但我真的还惦记着她,就那种不太汹涌不太澎湃的想念。
也不知道她还好吗,还喜欢水杉吗,还记得我吗。
晚风吹过,将我拉出回忆里的匆匆那年,银杏叶被吹落,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急急缓缓,深深浅浅,美如天籁。我仿佛又听到了小雁的嘶鸣,情人的呢喃。我已有了情人,也迟早会回归雁群,南迁,北归,周而复始。我曾年少负气,尽管怀念当初的日子,却明白生活总是往前,所以选择久不联系。我怕一开口,就变成了令人心酸的客套。而现在,我郑重地期盼,若哪天与她遇见,能像不熟识的旧友一样互道一声:“好久不见”,就够了。
当重逢已变成奢望,就算生疏些,又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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