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花开时怀念娘的伤感散文
每年槐树开花的时候,就会散发出清香扑鼻的槐花香味,我也会不由自主的想起母亲与槐花的故事。
母亲去世已经十四个年头了,她的音容笑貌在我脑海中一直很清晰,似乎就在跟前。记得七四年五月的一天早上,母亲把一根粗铁丝弯成一个勾绑在一根长长的杆子上,找出一个提篮,说领着我去村前头槐树林里采槐花,她左手拿着杆子,右手挎着提篮,我跟着她左边跑右边跳,不时的夺篮子挎,母亲就用手提着篮把让我挎,一面走一面说:乖儿子,快快长,长大了好帮着娘挎提篮。我歪着头还强词夺理的说:我现在就帮娘挎着呢。殊不知篮子重量都是母亲担着。
到了树林里,母亲把篮子放在一边,叫着我的乳名告诉我,说她勾下槐花时,让我拾起来放在篮子里,我很听话的答应着,母亲就会夸我是乖儿子,我心里就会乐悠悠的呲着小牙笑。母亲虽然很胖,但她一点不笨,干什么都很麻利敏捷,她一会功夫就勾下白花花的一片槐花,就像初冬的.雪,覆盖在菜地里显露着点点绿色的地皮。“娘,槐花怎么这么香?”除了母亲的乳汁,我第一次闻到这么香的东西。母亲把杆子倚在树叉上,用手拾起一枝槐花,撸下几朵放进了嘴里,吧嗒着嘴说:乖孩子,槐花不但香,还很甜呢,快帮娘拾满篮子回家蒸槐花饼你吃哈。我看见母亲吃的津津有味,我馋的也摘了几瓣放进嘴里,感觉不是很甜,反而有点苦味,就吐出来了。母亲笑了笑说:孩子,你是喝着奶不觉甜,旧社会,一到槐花开的季节,每棵树底下就围满了人,像生产队开会那么齐,每人都抢着树枝子,狼吞虎咽的吃完了槐花叶子也没剩,时间久了,槐花树叶都没了,就会发现树皮也开始少了。我听着母亲的话,发现她的眼里噙着着泪,用手不住的擦拭,不想让我看见泪,当时七岁的我觉得母亲是在哄我,哄着我吃槐花,我就像安慰母亲似地拿起一块枝子,走到母亲跟前一边用嫩嫩的手抹着母亲的眼,一边把几片叶子放进了嘴里,觉得好苦,很难咽下,但我还是慢慢嚼着:娘,你别流泪了,我不嫌槐花苦了。母亲见我吃树叶,一把夺下我手里的枝子,让我快吐出来,又笑着骂了我一句:傻儿子,过去是日子穷了,饿极了才吃叶子的,为了保命才吃树皮的,现在我们日子一天比一天好,何必去吃它呢。我恍然大悟。
回到家里,母亲用地瓜面和槐花蒸成了一大锅槐花饼,全家人都很喜欢吃,我咬了一口觉得怎么那么甜,一点苦味也没有了,我就和母亲说:娘,咱明天还去采槐花。母亲双手捧着我的脸高兴的说:乖儿子,好好好。
以后我上学了,母亲没让我再陪她去采槐花,但却能吃到槐花饼。
随着国家政策的开放,人民生活条件的提高,人们日常工作的繁忙,就很少吃到槐花饼了。十三年前的五月,槐花香味扑鼻时,我就和母亲打趣说:娘,我馋槐花饼了。娘指着高出她头顶的我:你啊,这么大了,还像个孩子,现在吃肉都不觉香了,你还馋那个,拿娘开心!我扭着她的胳膊摇晃着撒娇的说:娘,我真馋了。母亲抚摸着我的头:是啊,我也有点馋了。
这一晚,我回到家就闻到了一股特别刺鼻而又久违的香味,我正纳闷着,只见母亲掀开热气腾腾的锅盖,露出了我童年最爱吃的槐花饼,还没等母亲往外拿,我就伸手拿出了一个,不管烫嘴不就咬了一口,咦,怎么没 有那么甜了?母亲一眼就看出我的品味,就拿过我手里的那一半咬了一口,一面品尝着一面自言自语道:也许是我没用地瓜面的原因吧。从此,再也没吃过槐花饼,但槐花的香味一直是我心里抹不去的美味。
又是一年槐花开,母亲,你闻到槐花香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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