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笋和马兰头散文
清明节吃笋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有上海亲戚日行千里专程跑来寻乡觅祖。拜祭先人是其主要目的,但登山爬坡之后饥肠辘辘之下,倘若能吃上一顿竹笋宴也是额外惊喜。
笋一年四季都有,但家常吃的笋通常以春、冬两季为主。笋有很多种类,毛笋、竹笋、雷笋、鞭笋……形状不同,味道各异。
清明前后是吃春笋(即竹笋)最佳时间。此时的笋,个体肥大,剥开之后,笋体洁白如玉,滑不溜秋。不用大费周章烹饪。前一天清水泡发,去除新笋苦味,开水煮熟之后,放入腌制好的咸菜,撒点细盐和葱花,其味道鲜甜爽口。
笋的烧法有很多种,清水高汤,红烧油焖皆可。最能下饭的莫过于春笋红烧肉。切成厚片的笋与滚刀五花肉,焖锅红烧,红色肉汁与白米饭相得益彰,个中滋味只看吃客专心埋头啃饭便能窥知一二。
苏轼有云:长江绕郭知鱼美,好竹连山觉笋香。
新鲜春笋吃起来回味甘甜,脆爽无比,的确是爬山之后消除疲劳的最佳美食。我的几位上海亲戚将一锅笋吃尽,只觉得还不过瘾,连吃带打包还要捎上好几株沾着泥土的笋上路,否则这趟行程就会显得美中不足。
我们现在去饭店吃饭总会看到一块醒目的牌子叫“应季时蔬”意思就是这个季节最应该吃的食物。
不仅兜揽生意,厨师也图省力。只需将最新鲜的食材稍微加工就能博得食客们交口称赞。
那天于饭店吃了一道杭帮菜叫“腌笃鲜”。把春笋和鲜、咸五花肉片一起煮,汤色乳白,清香扑鼻。肉绝不肥腻,因它吸收了笋的清甜;笋脆爽,皆有肉的鲜味。
由于咸肉的存在,连盐都不需多放。玉色的笋和红色的肉暗伏于白色高汤之下,若隐若现,勾人食指,动人心脾。其味道,具有江南轻烟淡水下蕴含千古灵气之特质,看起来清清爽爽,吃下去妙味无穷。
回家之后我意犹未尽,立刻效仿。匆匆忙忙将刚腌制一天的五花肉取出切片,为保证汤色奶白,特意加了一块浓汤宝和一小罐牛奶。结果大错特错,变成东施效颦。
原来腌笃鲜的`奶白色汤底做法另有玄机,正宗做法应当小火微开慢炖出鲜汤。然而速成“牛奶腌笃鲜”既已成,只好厚着脸皮端上桌,只不过除我自己,无人敢尝。盖因牛奶过热之后汤底粘稠焦黄,继而产生一层皱巴巴的奶皮,好似潘金莲的手艺。
大家吃过干净清甜的咸菜春笋之后,再看本人“作品”实在难以下咽,大约更不想破坏春笋在他们心目中完美形象,否则来年对春笋的朝思暮想,将会被山寨腌笃鲜毁于一旦。
马兰头也是春季的绝佳食材,田头地角、沟渠两沿、山边坡地皆有其身影。小时候和奶奶经常去掘马兰头,花一上午时间就能得满满一篮子。
回家之后摘茎去泥,清水洗两遍。汆水切成碎末,豆腐干切成小丁,两者合二为一,煸炒片刻,淋上麻油,即可上桌。
马兰头有独特芬芳,吃起来口齿留香,无论饭店还是家常,实乃必点之凉菜。
另一种我们常吃的食用草本叫荠菜,也是田边路旁随处可见。荠菜比较容易识别,展开之后像一张蜘蛛网。小时候我总分不清楚荠菜和马兰头,这两种食材在外观上完全不同,明眼人一看便知,为什么我就是搞不懂呢?
原因是马兰头和荠菜通常都是切碎之后食用,虽然味道香气全然不同,但我总以为是同一种食材的两种做法。奶奶说荠菜老了就不能吃,如何判断它的老嫩,自有一套循规蹈矩的办法。
荠菜切碎与嫩豆腐水乳交融,加少许肉丝,水淀粉勾芡,关火后淋入少许麻油即可上桌,趁热喝上一碗荠菜豆腐羹,不单暖人心脾,而且从色泽搭配上也能赏心悦目。
如此一来,清明三君子呼之欲出,春笋的爽脆,马兰头的鲜香,荠菜豆腐的爽滑,堪称人间美味。
马兰头和荠菜都不贵,但很多人尤其是有钱人特别喜欢拎着竹篮去田野路旁亲自采摘。
一、缅怀孩童时代的快乐时光,想起年迈父母一辈子毫无回报的护佑,再坚硬的人也有被泪水融化的一面,感念亲恩正是清明的意义所在。
二、体验劳动所得的快乐,忙碌一天,腹内饥饿,吃着自己挖得笋,掘得马兰头,摘得荠菜,必然能够品尝到十分亲切又能唤起记忆的美好味道。
我想无论哪种高超的烹饪技法都不能掩盖人与自然的和谐关系,只有当吃的人真正参与其中,那么人间美味便近在咫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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