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二三事散文
离开学校,告别学生生涯,进入社会多年了,但还是不能忘记“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的花样年华。
整理房间的时候,无意间发现了高中的毕业纪念册,还有一些发黄的信笺。睹物思情,不知不觉地想起了那些青葱的岁月,那一些人、那一些事,让我难以忘却……
(一)
在我的印象中,赵海的学习成绩很差,但是他在班上人缘极好,跟谁都能打成一片。他贪玩厌学,却是我最好的异性朋友。我有什么烦心事,可以找他述说。他有不如意的事情,也会主动跟我讲。我那时是一个多愁善感的女孩,对什么都很敏感,同时又是个惧怕孤独的人。记得有一天上晚自习,教室里很安静。我也在认真看书,但是中间休息的时候,想到父母争吵的情形、闹离婚的场面,我突然趴到桌子上,难以抑制地哭了出来,坐在我前排的赵海回过头来拍拍我的肩,关切地问我怎么了,还叫我不要哭。
我擦干脸上的泪水回答道:“没什么,我只是觉得孤独。”赵海说:“梦瑶,其实你并不孤独。因为你有我这个朋友。在我印象中,你是一个内向的女孩。虽然你文静、不善言谈,但是我看过你写的诗和散文,觉得你是一个诗意的女孩,不是那种庸俗不堪的人。我希望从今天开始,你学会每天笑一笑,请相信太阳每天都是新的。”我重重地点了点头,向他敞开了心扉。我简单地讲诉了自己的遭遇,他鼓励我向前看,还说不管生活有多艰难,一定要相信自己能闯过去。
有一段时间赵海的座位一直都空着,他已经很久没来上学了。谁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直到有一天,我收到了一封地址不详的信。展开绿色的信笺,赵海熟悉的字迹跃然纸上。只见信上写着:
梦瑶:
展信颜开!
我是赵海,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这段时间没来上学。我写信来,就是想告诉你。第一,我家境不好,下面还有一个弟弟要考高中;第二,我不是读书的料,家里即使想供我上学,我也不想再读书了。现在我辍学在家,下一步可能外出打工,或者回家务农帮父母减轻点负担。
不管我做出什么选择,都希望不要影响到你。我辍学,是因为我读不进书,但是你不一样,你的学习成绩好,以你的聪明才智,我相信你只要努力一定能考取好的大学。
在我心目中,你是个很优秀的女孩。你的散文我看过,觉得很有文采。相信你将来会成为一个出色的散文家。你当了作家的时候,不要忘记我这个同学。
希望你从现在起,多想一想开心的事情,忘掉烦恼。多读一些幽默的书籍,多交几个朋友,这些对你有好处。还有一点,你要对自己有信心,为明天而奋斗。
祝一切平安!
赵海
2001年5月于家中
我看了赵海写来的信,心里不是滋味,班上又少了一个同学。他辍学后,我们极少见面。但是他写给我的信,我一直保留着。经过岁月流年,信笺依然完好如初,就像天上的满月从来没有过残缺。
自那以后,我学会了微笑,身边多了几个朋友,心情也比以前好了很多,学习也更刻苦了,他听到这些消息,比我还要高兴。
(二)
最让我难忘的同学是陈忠芸。因为他名字中带有“芸”字,而且坐在教室后面,寡言少语,皮肤比女生还白净,所以我经常取笑他柔弱、女性化,但是他从来不生气。
高二的时候,学校为了丰富高中生的业余生活,准备组建校篮球队,陈忠芸第一个报名参加。我习惯了取笑他,揶揄道:“就你这样的娘娘腔,还打篮球。怕是篮球打你吧?”他只是冲我淡淡一笑,什么都没有说。经过校篮球队一段时间的专业训练,再加上他刻苦的努力,陈忠芸打球技术非常娴熟,他却从来不向人炫耀他的特长。有一次放学,我经过球场,叫陈忠芸露一手给我看,他说到时候再说。我把嘴巴一撇,怏怏地走开了。
每周的星期二、星期四下午,是我们班和隔壁班打篮球的时间。下午上完两节课,我们就奔向篮球场。男生们在球场上挥汗如雨,用实力跟对手较量;女生们则三个一组、五个一群在场下充当拉拉队。球场上,陈忠芸的篮球打得最好。他的三步上篮干净漂亮,投球的命中率极高,每10个球能投进8个。无论是防守,还是进攻都表现极佳。他体能很好,奔跑速度快,弹跳力好,我才开始对他刮目相看。
如果陈忠芸仅仅是篮球技术好,还不足以让我佩服。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彻底改变了我对他的偏见。
那天是星期二刚下过雨,地面湿滑。我想,篮球比赛可能会取消。但是班主任却宣布,今天的雨不是很大,照常进行篮球比赛。我走到陈忠芸面前说:“像这样的情况,你就别上场了吧。”他却说,就是天上下刀子,他也一样要打这场比赛,而且一定要赢。
比赛非常激烈,开场3分钟,三班一直都领先,我们四班稍微落后。陈忠芸在夺对方篮球的时候,由于跑动过猛、冲撞激烈,不慎脚下一滑,摔倒在地。他倒地的时候“哎哟”一声,牙关紧咬,额头上渗出许多冷汗。我们看到情况不对,赶紧跑过去查看究竟。只见他脸色苍白如纸,躺在地上半天不能移动。
我问陈忠芸怎么样了,他吃力地说:“我的左腿好像动弹不了了!”丁畅和几位同学连忙去找校医,我负责照看现场。没几分钟,几个校医赶来查看了陈忠芸的伤情,连忙摇摇头,他们说道:“他的伤情很严重,恐怕是骨折了,得赶紧送医院。”
我打通了120,叫救护车以最快的速度来学校。同学们和校医七手八脚地简单固定了他的左腿,拆下一个门板,做成简易的担架。不一会儿救护车赶到,我们将他抬了上去。那场篮球赛由于没有他上场,我们班输掉了比赛。
班主任忧虑地说:“这下陈忠芸同学怕是不能来上课了。”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看来他这学期得休学静养了。”我们每个人的脸上都布满了乌云……
有天下午,放学比较早。我在路边买了几斤苹果,和几位同学约好,到医院去探望陈忠芸。我放下水果刚搬来椅子坐下,正想探问他的伤情。他看了看床头的水果,责怪道:“你来就来吧,还买什么水果?”我说:“吃点有营养的东西,会好得快一点。”我还告诉他用三七粉炖老母鸡,对伤痛痊愈有好处。陈忠芸一再给我说谢谢。说话的时候,我低头看了一眼他的左腿,打着石膏、缠着绷带。就关切地问他疼不疼,感觉好些了吗?他淡然一笑,乐观地说:“我这身体是铁打的,这点小伤算什么?”
我们临走之前,特别嘱咐他要静养,等伤好了再来上学也不迟。陈忠芸却摇摇头,他说再过几日便出院,他就是拄着拐杖也要来上学。同学们都说他疯了,陈忠芸却说他想念同学们,他要重回课堂。那一刻,我对他的钦佩油然而生。
住院期间,吴绪还为他补习落下的功课。我看到他拄着拐杖艰难行走的样子,想要扶他一下,他却倔强地一把将我推开。他不要任何人去扶他,他说自己能行。他受伤住院期间,功课一点没有受影响,反而取得了更好的成绩。
我被他的坚强感染着,心里默想:一定要向陈忠芸同学学习,遇到困难要有百折不挠的精神!
(三)
刘萱在我的印象中,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女生。她没有一般女生柔弱的外表,做事风风火火,总是留一头干练的短发。她开心的时候,就开怀地大笑;烦恼的时候,也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总之,在我的眼里,她是个性情中人。
我的性格却跟她相反,我性格文静内向,不好动;我也不爱笑,总是掩饰自己的情绪,很少流露自己的.喜怒哀乐。在我的心目中,觉得女孩子就应该温柔、内敛、文静,贤淑一些。而不是像她那样,大大咧咧,张牙舞爪的。我一开始并不喜欢她,我当面背着都叫她“假小子”、“男人婆”。她也毫不客气,她叫我:“假斯文”、“娇娇女”。每次我们碰面,少不了要磨磨嘴皮子,总要互掐一阵。
搞得马钰都说:“你们两个见面就吵,有没有完啊?”我总是回答她:“没完,而且没完没了。”我对刘萱说:“我最讨厌假小子了,一点女人味都没有。你该不是想投胎做男人,不小心变错了性吧?”她气得嘴唇直哆嗦,她回击道:“你呢?一天就假斯文,装模做样给谁看?我也不喜欢你这样的娇娇女,动不动就生气。而且对人冷冰冰的!”两人顿时都脸红脖子粗。
我记得有一次,刘萱说找我借一本书来看。我就直接借给她看,后来她可能是忘了把书还给我,我就去催她还。我还很生气地说:“刘萱,你怎么是这种人?借了东西不还,还赖皮。有你这样做人的吗?你如果今天下午之前不把书还给我,我就跟你绝交!”刘萱大声地说:“绝交就绝交。我借的书我不看了,现在就还给你。我跟你说,你是第一个威胁我的人,也是最后一个!”说完,她把书硬塞给我,扬长而去。
有同学劝道:“你们两个究竟是怎么了,火药味那么浓?彼此都退一步海阔天空。还是和好做朋友吧!”我回敬道:“谁跟她是朋友?”整整几个星期,我和刘萱谁都没有先说话,进入了“冷战”阶段。
后来,有人跟我说,多大点事情,至于搞那么僵吗?不要因此影响了友情。我最终醒悟过来,主动找刘萱道歉,我向她承认自己那天态度不好。刘萱说:“算了,我也有不对的对方。我借了你的书,就应该记着还给你。言而有信才有真朋友。”说罢,我们冰释前嫌、握手言和。
毕业的时候,刘萱在我的毕业纪念册里这样写道:“我希望你每一天都开心快乐,祝你有一个锦绣前程!”写完这句话,她留下了自己的签名和日期。她写完把毕业纪念册还给我,然后对我说:“我们就要分别了,你一定要记住我们之间的友谊,不要把我忘了。以前我们在一起总是吵架,现在仔细想想,实在没有那个必要。如果我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你不要往心里去啊!是朋友,才希望你过得好。”我点了点头,眼里泪光闪闪说:“我不会忘记你的,因为你是我的好朋友!”
……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如今,我们像断线的风筝失去了联络,像花儿一样散落在四方。我们都离开校园走向了社会,并且在各自的岗位上实现自己的价值,但是我永远都不会忘记那深深的同学情。
因为我知道,不管走到哪里,总有一份温暖,照亮我前行的路;总有一种深情,让我珍藏在心底;总有一种感动,温暖我的心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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