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人龙太散文
龙太,生于1921年,今年虚岁已是97岁,再过3年,就是百岁之人了。龙太,是我们这一姓500多口人中年龄最大,辈份最高的人。按辈份,左邻右舍的人大多都应称他为"太祖",因他名字的最后一个字为"龙",因而,乡邻们都尊称他为"龙太"。
龙太年轻时耳朵就有点背,跟他讲话时必须得大声点,他才能听得见。据说,龙太听力不好的原因,是因为他小时候家里太穷,饮食中缺盐少油,以致营养严重不良而造成的。
因为听力不好,加之身体单薄,乡亲们对龙太都很照顾。比如在分田到户之前,还在生产队集体的时候,龙太那时做为生产队的男性青壮年劳动力,队里的重体力活,如耕田、犁地、挖土、扛打稻机等,本来是理所应当要干的,但大家都不叫他干,只叫他干一些轻活,如守育秧室、守仓库,放放生产队养的耕牛等。
记得在我刚读小学的那几年,就曾经常跟着龙太放牛。那时,生产队里养了5、6头用来耕田的大水牛。龙太总是带着一帮小孩子,每人牵一头水牛,到附近的小山丘上去放牛,此时的."龙太”,俨然是一位可亲的"孩子王"。在放牛的过程中,龙太会很细心地用一把铁梳孑,刨掉牛身上的寄生虫,让牛的毛发变得乌黑发亮。很有一种善待牛的味道。
说到龙太的"善",其实是有目共睹的。比如,他从不跟人发生冲突,甚至从未跟人红过脸。象邻里之间的言语不和、口辞之争等,都跟他不沾边;邻里之间因小孩淘气,导致大人之间伤和气的情况,都不曾在他身上发生过;当邻家孩子与他的孩子发生冲突时,他总是先骂他自己的孩子;既便是在刚刚分田到户的那十几年间,因家家户户都在种田,每到夏天,农田需水量很大,乡邻之间为争灌溉水源,而吵得不可开交,龙太却从不去争,他总是以家族中最高辈份者的姿态,谦让着大家.....。因此之故,龙太便成了左邻右舍们眼中的"善人"。
因为善良,龙太一家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龙太共生有5个孩子,4男一女。也许善良也会遗传,龙太的4个儿子,一个个也都很善良纯朴。比如他的4个儿子,年龄最大的已经70多岁了,最小的也有60多岁了,但他们仍在努力耕种着世代耕种的土地,成为了村里少有的几个耕地的"坚守者"。也正是他们的坚守,才使得我每次回到家乡,都能看到一片片绿油油的庄稼。
不仅善良,热心助人,也是龙太的家风。记得母亲在的时候,常常跟我提起,每当她一个人去家里的自留地里摘收柑橘、枣的时候,龙太的儿子们,见母亲一个女的收摘很吃力,便会热心地过来帮忙。帮母亲挑摘下的桔子、枣子。每每谈及此事,母亲都会十分感动。而母亲的这一份感动,也时常传导给我,让我对龙太及其儿子们心生感恩。
因为这一份感恩,在离开家乡30多年之后,每当我再回家乡,便时常会抽空去看望一下龙太。
将近百岁高龄的龙太,耳朵的听力比年轻时更差了,但仍然还有听力,只不过需要更大声地说,才能听得见。如今的龙太,脸色红润,样子仍然很慈祥。因为年老,他已行动不便,只能坐着或躺着,但能自己吃饭,也抽烟、喝酒。只是视力已很模糊,当我站在他床前时,他已认不出我。并且无论我怎样大声叫他,他怎么也回想不起我这个曾经跟在他屁股后面放牛的"小屁孩"了。也许是因为我离开家乡太久,三十多年的时光,早已消磨掉了我在他心目中的印象吧。
晚年的龙太,由4个儿子轮流照顾,日子虽然很平淡,但衣食无忧,比起年轻时的艰辛困苦,反而悠闲自在了很多。
善良的龙太,因为善良而内心安祥;因为善良,而过着颐养天年、与世无争的生活。也许善良,就是他健康长寿的秘诀吧。
期待,在龙太百岁生日的时候,能再为他点一支烟,敬一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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