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我心中是最美
我们每个人都会在一生中遇见这种那种,各不相同的人,有些擦肩而过,留下一张模糊的脸,存活三秒钟的记忆。有些人,却像是尘埃般朝着生命里聚集,沙雕般地聚合成一座雕塑,站立在生命的广场上。
当夕阳将那种融化后的黄金状粉末喷洒向整个世界,天地混沌一片,暮色中,遥远的风声描不出任何事物清晰的轮廓,倦鸟归巢,雨水飘向远方。那是一个秋雨绵绵的傍晚。
背着沉甸甸的书包,拖着笨重的行李箱,肩窝上夹着雨伞,劳累的一星期终于过去了,日子反复着一天天过,似乎有些厌倦。缓缓地移着步子,来到了小区门口,万家灯火,想着其中一盏为自己而亮,脚下不禁加快了节奏。
“免费的糖画,用故事换糖画喽!”倏地一句苍劲的吆喝声闯进耳朵,四周看看人行道上多了一顶天蓬,一把竹椅,一张低矮的小桌子,一口大锅,以及一个穿着朴蓝色围裙的老人。旁边有一张广告牌“免费的糖画,用故事换糖画”,心中不免有些好奇,我凑了过去。
“请问,这个糖画怎么卖?”似乎很久没有人来过问了,老人的眼里闪过一丝微兴奋的东西。“一个故事换一支。”“故事?”“嗯,你的故事。”老人轻轻点了点头。“可是我并没有故事啊,我只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每天上学放学,平平淡淡的。”老人眼里炽热的火焰有些低了下来。“那你愿意陪我说会话,听听我的故事吗?”我瞟了瞟腕上的表,一狠心,把行李箱放倒,坐在了老人身边。
老人的眼睛眯了眯,似乎很开心的样子:“我们小时候很穷的,不像现在。”他的眼神环绕了四周,我捧着脸,等待着下文。“我的家里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大哥穿不下的衣服给二哥,二哥也穿不着了就给我,我老是穿不到新衣服。”我不由自主地拉了拉校服衣角。
“我们是吃着黑黑的水果硬糖,三分五分的冰棍,在“我们都是毛主席的红小兵”的歌声中野大的.。”我饶有兴致地撑着脖子听着老人的诉说。“我们的玩具很简单的,一放学就会和朋友们一起滚铁环,那是用一根细钢筋完成一个圈,再用铁丝做成一个铁钩,在院子里跑来跑去地滚。”说着说着,我看到老人的眼睛闪烁了,那是怎样一种光芒,我无法描绘。
“我们经常放风筝。”“这个我们也玩!”我插上一句。老人笑笑,继续说“我们常常找上一段竹片,再加上几张已经做过作业的本子纸,花上一下午的时间,糊出一个风筝,还得偷偷地将妈妈的缝补衣服的线拿出来,在春天的阳光里晚上几天。”我不禁觉得神奇。
“我们还跳房子,用捡来的分布头在地面上划起各式格子,然后开始游戏,如果谁踩到线了就输了哈哈。”说着说着,不知道是路灯的反光还是什么,老人的眼睛泛起光来。“对了,我们以前还存糖纸的,把糖果的外包装纸,用自己喜欢的本子夹起来,时常与几个小伙伴比试一下,最得意的是有几张上海产的玻璃糖纸。”这次我很清楚的看到,两行清澈的泪水汩汩地从老人的脸上流下。
他不说话了,开始拿起大大的勺柄从锅里乘出热热的糖汁,在铁板上熟练地画起来,那是一座小小的房子,门前站着一个小孩。过了一会儿,他用小铲将糖画铲起,给了我。我接过他,说“可是我并没有告诉您什么故事,反倒是您,让我知道了这么多有意思的事。”“没关系的,谢谢你听我这个老头子念叨了这么多。不过人这一生啊,总该要有一点故事,也一定会有那么些事,这才叫人生啊。我相信你一定也有自己的经历,只是还没到去回忆的那个年龄罢了。”后来我才知道,老人是住在儿子家的,孤身的他实在想不出在这里可以做些什么,于是便拿出年轻时的本事,在这里开了个小铺子,不为挣钱,只是想听听别人的故事,说说自己的过去。
但是我觉得老人说得很对,人应该要有故事,有故事的人生才是完整的,有故事的人才是最美的。从此,我的生命广场上,塑立着一个有故事的老人。
尽管夜夜得越来越深,可是我的天空像是被飓风吹了整整一夜,干净的没有一朵云,只剩下彻底的纯粹的蓝色,张狂地渲染在头顶上面,像不经意打翻了蓝色的墨水瓶,晕染开的,千丝万缕的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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