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雪歌咏
北国沉寂了多年,终于飘雪了啊。
脸色青紫,雾气苍白,每张笑靥被十月的风冰冻,鲜少舒展。
我在飘雪的日子里,愈加思念故乡的花开,那样美丽的时光,光线是彩色明亮的,花蕾是欲迎还拒地张开,花蕊上打着清晨的露珠,或红或紫,大喇喇地占据整片山坡,于是整片山坡弥漫开来清晨的味道。彼时我穿薄卦衩儿,坐在田野边玩土坷垃。山上和田里都是一片绿,遮住了焦黄的土。我掬起一捧,天女散花一样地撒开,迷了自己的眼。那边是我父母,看见他们在地里挥舞锄头地年轻健壮的身影还在那里,我就很安心。安心地坐着,安心地玩儿。玩着玩着,春天就过去了,大雪就来了。
整个世界银装素裹,像是一下子悲伤起来,我站在阳台的落地窗里,看这个世界悲伤。我不知道该感叹什么,这个冬天太冷了,冷不到头,这场雪也来得太突兀,给了我一个大大的猝不及防的惊喜。雪花儿小心翼翼地飘落,下到后来就肆无忌惮了。它们飘呀飘地也不觉得累,通身雪白纯洁无暇,像我的`白色羽绒服一样,只不过他们是天堂派来的世界,落到地上给大地以轻吻的印章。
如此,我经历几多雪花的亲吻,倒也是好时光。
我不善在冷冽的空气和一片荒芜里,充分发挥丰富的想象力,大脑跟青蛙、棕熊和蛇一样需要冬眠,所以这时候森林里没有小矮人,没有白马王子,苹果树冬天结不了苹果,白雪公主的童话还能上演吗?
路上的雪融化了一半。
我想起和弟弟堆的雪人,它是用最白的雪堆起来的,所以它叫大白。这年的雪让我们等了一度花开又一度花落,于是我格外小心。我们本来想堆一座故事书里的城堡来着,奈何初雪冰凉。我们堆了个脑袋特别大的,用一枚红辣椒当它的鼻子,两颗大小不一的煤球当眼睛。我们堆了个丑丑的半成品,但在我看来它特别美,因为它叫大白,它是我们用最白最白的雪堆的,现在大概化得只剩鼻子和眼了。没办法,美好是瞬间的事。它总是对着我做鬼脸,尽管是在我脑海的想象里,依然生动清晰。我想着想着就笑出声来,但有所顾忌——我妈说我一笑就成了只猴子,但我愿意。
这个冬天里一直缠绕稀稀拉拉的笑,笑声把雪都融化了,像血液在身体里流淌。
我又一次走在路上,雪化了结成透明的冰。树上覆盖了未融的雪,将枝头压弯。好像它们是装进我的口袋里,沉甸甸的,融化了我三季的思念。有一句歌词这么写:“你在北方的艳阳里大雪纷飞,我在北方的寒夜里四季如春……”这四年真如白驹过隙,我披荆斩棘,有多少陪伴与繁华,到结尾终究是只身。我只想在繁花或者素雪里,静静演绎着,这首任时光飞逝永不老去的歌。
恍惚间,我看见穿着碎花布裙的青涩时光,打樱桃树下走过,我想抓住她,而她已如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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