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盒里的记忆
毛婆婆是我们家的保姆,说明白点就是我曾祖母的保姆。我曾祖母因摔了一跤而造成半身瘫痪,只能躺在床上,不能自己吃饭,又因我的爸爸妈妈、爷爷奶奶都很忙,不能全面地照料这样一位没有生活能力的老人。从此毛婆婆就在我家开始了她的生活。
毛婆婆她眉毛微白,低鼻梁,眼中露出慈祥的微笑,显得很和蔼。无情的岁月在她的眼角和前额,刻下了一道道细细的皱纹,并且在她的鬓角上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白霜。这让我感到她很可怜,但有时,她做出的事让我觉得我的感受是多余的。
“毛婆婆”这个称号的由来是再简单不过了,因为她姓毛,所以我们就这样叫她。
每一个月底,是她最兴奋且最期待的一刻,因为她可以领到工资了。记得在一个八月底,毛婆婆领了600元工资,别提有多高兴了,如同中了彩票头等奖。大老远就看到了她那颤巍巍的.身影向我这里走来。一个身穿深蓝色衣服的老人站在我的面前,清晰地可以看到她布满皱纹的脸上慢慢地绽开了笑容,那是喜悦的笑,激动的笑,会心的笑,她的眼神中透露出无比欣喜。可好景不长,她一下子又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与以前一样充满着骨子的骄傲,喜滋滋地对我说:“走,俺请你吃东西去,说,你要吃什么?”她又拿住钱纸的一角在我的眼前摇了两摇,炫耀着。我瞧见她那样,心里特不自在——我是一个不喜欢骄傲自满的人,虽然她对我的确是费劲心思,可一个人的喜好是不能改变的,而且她曾经跟我奶奶谈价钱是津津乐道,给我的感觉是她是一位不讲情面,喜好钱财的人。如今,毛婆婆要请我,当然要灭灭她的神气,只能恭敬不如从命喽!于是,我暗藏心机地说:“好啊,我要吃澳洲大龙虾。”澳洲大龙虾我只吃过一次,就是在我阿姨结婚的宴会上有幸吃过,直到今天,还是余味无穷。当我说这一句话时,心里暗暗自喜着:这下她没办法了吧!我正等着她很不情愿地说不行时,她竟爽快地答应了,道:“走,咱们去吃那什么什么龙虾。”我猛地转向她,惊讶得张大了嘴不说话,眼睛瞪得像桃核。
毛婆婆带着我来到菜市场,又买了几斤虾,我疑惑不解问了一句:“你这是……?”“你不是要吃那什么什么龙虾吗,所以就给你买喽!”她边走边说着。“我,我,我不是……”我想告诉她澳洲大龙虾不是这些,可一路上毛婆婆说个不停,一会儿问我吃红烧的还是白煮的,一会儿又说多吃虾的利弊,我无从说起。
回到家,毛婆婆就为这忙碌起来了。一盆香喷喷的红烧小龙虾摆在我面前,她和蔼地说道:“妹妹,吃吧,吃呀!”就在那一瞬间,一个霹雳打了下来,重重地打在我的心口,每一次呼吸都如同一根根刺让我难以忍受,那就是致命的悔恨。
毛婆婆已经不从事这份职业好几年了,时间不断在推移,她也应该享清福了吧!在我与她相处的几年中,有喜亦有愁,有甜亦有苦。让阳光化为丝带,让彩虹化为七色锦盒,把我与她的往事装入锦盒中,用丝带紧紧捆绑着,直到永远,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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