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史铁生对话
古殿檐头剥蚀的琉璃光芒黯淡,苍黑的古柏围绕在祭坛四周,隐约可见门壁上褪色的朱红,在四周茂盛的野草荒藤中,一个孤寂的人影,那是你啊,史铁生。
坐在清冷的地坛中,你日夜思考着生与死,在漫长寂寥的思索中,你终于弄明白了:一个人,出生了,这就不是个可以辩论的问题,而是上帝交给他的一个事实;上帝在交予这个事实的'时候,已经顺便保证了它的结果,所以死是一件不必急于求成的事,死是一个必然会降临的节日。你久久地坐在满园弥漫的沉静光芒中,沉寂复沉寂。就在那些空落的白天后的黑夜,在那不眠的黑夜后的白天,你坦然接受了所有的坎坷苦难。不是强言不悔,而是清醒从命。那是你啊,史铁生。
在苦难来临时,你埋怨过,失落过,绝望过也几近放弃过,但最后你将所有的情绪化作一支笔,碰撞出了一条通向成功的路。你说,没有痛苦和磨难就不能强烈地感受到幸福。那你应当是对苦难心怀感恩的吧?
你是那样地喜欢并羡慕着刘易斯,认为他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在他输掉比赛之时你难过沮丧到极点,一连几天闷闷不乐,不愿意看电视里重播的比赛,甚至不愿意听别人谈论这件事。可你慢慢想通了,上帝从来不对任何人施舍“最幸福”三个字,他在所有人的欲望面前设下永恒的距离,公平地给每一个人以局限。如果不能在超越自我局限的无尽路途上去理解幸福,那么不能跑和不能跑得更快就完全等同,都是沮丧和痛苦的根源。虽然你的疾病局限了你,但并不能阻挡你超越局限理解幸福,获得幸福,你懂得这些事,我相信,你也是一个幸福之人。
因为你,我也懂得了奥林匹克山上神火为何而燃烧,那不是为了把另一个人战败,而是为了有机会向诸神炫耀人类的不屈。命定的局限尽可存在,不屈的挑战却不可须臾或缺。刘易斯、你以及芸芸众生都不会是世上最不幸的人,不管是不名一文也好,还是缠绵病榻也罢,我们都不需要日夜祈望上帝的恩赐,我们需要的是在千难万苦中靠自己去获取,在超越自我局限的路上用自己的双手获得幸福。我也是这样爱上了刘易斯。
昆拉德说过:“生活是棵长满可能的树。”人生中每一次挫折、不幸与坎坷,都不过是生命之旅的一次际遇、一处景观,未来的路途一样还是在无限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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