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净其外澄澈其内
佛偈有云: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轻拂拭,勿使惹尘埃。愚以为当以目为窗,以心为镜:窗牅明净,以观流景;心镜澄澈,以察己失。明净其外,澄澈其内,可以修身矣。
以目为窗,必使窗明净,人才能见到外面世界的美好。若窗是晦暗的,从窗所见必为晦暗。若窗明净,则观花便是“红杏枝头春意闹”,活泼愉快,生机盎然;观树便“碧玉妆成一树高”,挺拔、轩举,翠色欲滴;观山是“远近高低各不同”,千岩万转均是景;即使看秋日之景,也是“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即使春花飞落,也能吟出“桃花羞作无情死,感激东风,吹落娇红,飞入闲窗伴懊侬”。
明净其外之人,既能感知美好,复能知其可贵。于是他们会知“花开堪折直须折”,懂得少女“一向发娇嗔,碎挼花打人”的'情绪,能解“肯爱千金轻一笑”的问诘。他们当然也会有“泪湿海棠花枝处”的伤心,但更多的是洒脱一笑,“若到江南赶上春,千万和春住”。
明净其外,进而澄澈其内。他们看多了世间之美景,心会渐渐趋向透明,便如一面镜子一般,愈来愈澄澈。心如明镜,能察己失;如秋水,波澜不起。因为澄澈,所以能映出一切,包括自己全部的丑与恶。而明朗的心灵是不能容纳这些丑恶的,因此要人全力修正,将其剔除。澄澈如斯,全身会散发出特别的气息,可以谓之“澄明”。此时再从窗观望,已是悠然见南山。“云山有意,轩裳无计,去来兮,再休提。青山尽解招人醉,得失到头皆物理”。“贵何如?贱何如?六桥都是经行处,花落水流深院宇,闲,天定许。忙,人自取”。“看春花又看秋花,不管颠风狂雨;尽人间白浪滔天,我自醉歌眠去。”澄澈其内,所以超然,问心无愧,湛然若神。
佛偈有云: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若能明净其外,澄澈其内,则已至此境界矣。
以目为窗,明净其外;以心为镜,澄澈其内,此为人生之高境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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