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那些事,如花般绽放
一
夏天的光从层层叠叠的香樟树叶中透射下来,地面印满了铜钱大小的粼粼光斑,风轻轻地吹,树影在温暖光晕下一片模糊……我闭眼独自站在寂寞的操场,沐浴着炽热的光华。也许,我能在这片寂静中悄悄躲去,找到一个别人触碰不到的角落。偷偷思念,回忆着属于我的夏天……
也是夏天,七年前的夏天,什么都不懂的我牵着妈妈的手走进一个溢满书香的地方。那天,天很蓝,太阳高悬于空,似把希望之光洒在这群踏入校门的孩子身上。还是夏天,一年前的夏天,一群少男少女怀抱着梦想离开了一个记录着自己六年时光的地方。那天,天依旧很蓝,太阳依旧明亮。不同的是满心期盼中有丝苦涩微甜的情愫。还是走了,六年的`时光变成定格在照片上的灿烂微笑;还是散了,六年的时光成为同学录上写不尽、却只能停笔的一句句话。
二
这个夏天,我悄悄回到那个欢笑过、流泪过、生活过的地方。跨进校门,那片依旧翠绿的爬山虎轻掩那排古朴的灰色教学楼,学校安静得只剩几声偶尔响起的蝉吟。曾朝夕相处的伙伴,现在一个也不见,心中闪过丝丝难掩的失落。望着这个再熟悉不过的地方,一棵棵高大的银杏梧桐,一排排白色的花圃围栏,一级级干净的石梯台阶……还是记忆中的模样。不同的是,昔日的同窗已不在,桌椅上坐的再也不是我熟悉的身影。
走到那个熟悉的班级门口,拿出保管的钥匙插入锁孔,却发现怎么也拧不开。人走了,锁也换了吗?这就是物是人非吗?我慢慢地蹲下去,抱住双腿,蜷缩着静静靠门而坐。只觉得过去那零零散散的记忆碎片被拼成一幅幅真实的画面……
“小李同学呀,你都找了十分钟,找到没有啊?”眼镜田着急地问。“别催嘛,小李同学本来就着急,你连着催了十分钟。找到了吗?没有哇,别干着急!”炮灰刘插嘴。“少说话,多做事,帮忙。”淡定姐惜字如金。在他们你一言我一语中,我狂翻着书包。嗯,事情是这样的:昨天我将班级钥匙放入书包后,去了趟老师办公室,回来背了书包就走,哪知今早钥匙就不见了。这不就出现了一群同学围着看我找钥匙的情景。盛夏刺眼的阳光射到我身上,我仍在努力地翻寻钥匙。不久,一颗留着平头的“大脑袋”从人群中窜出来:“你们在干什么?”周围人不语,头顶黑线,无奈地看着我。淡定姐吐出几个字:“找钥匙。”眼镜田插嘴:“平头王,你怎么了?脸突然变那么红?”“嗯……”平头王脚尖划地,“钥匙,嗯,……在我这儿。”说着掏出那把明晃晃的钥匙。我一个箭步冲上去“夺”过钥匙,厉声问道:“我的钥匙怎么会在你那儿?”平头王尴尬地说:“那个,只是想整一下你……”我相信,若眼神能杀人的话,他已被同学们杀了千百回。“具体?”淡定姐直指问题要害。平头王一阵颤:“我是在她去老师办公室时把钥匙拿出来的,本想等她回来吓吓她,结果我出去了一会儿就发现她已经走得没影了。”“平头王,你可知偷拿班级公物非大丈夫所为?既知,为何刻意而为之?”眼镜田发动了“唐僧念经功”:“如此盛夏,吾等在门外候之,你又为何迟迟不出现?嗯?”“师傅!师傅别念了!徒儿再也不敢了!”平头王抱拳做求饶状:“另外,你们等了多久?”“整二十分钟。”周围的同学阴着脸异口同声。“咦?啊……Help!SOS!”他被几个死党拖下去实施“酷刑”。“哈哈哈……”走廊传来阵阵笑声。
三
我缓缓站起身,夏风静静地吹着,风中有淡淡荷香。昔日的欢笑呢?陪伴我的人呢?脸上一热,两滴温热的泪水不禁夺眶而出,牵出另一段至今仍然温暖我的记忆……
初夏的风轻轻吹着,那时的蝉似乎也比现在多,成群的蝉吟唱着,满校园都是它们自己的歌。午后,教室里只有我和温暖何。我的一声轻咳打破了午后的静谧,这一咳不要紧,但随即我就尝到一股浓稠的甜腥味,鼻子里的血流到嘴里。眼前的那页诗词瞬间被红色浸染,鲜血在触到纸张的一刹那渲出了一朵朵夭夭桃花。我知道,肯定是昨天吃龙眼太多上了火。于是乎,很淡定地找纸巾。温暖何蓦然一抬头,看见我鼻子里不断涌出的血,一滴一滴将书页染红,于是午后的安静再次被打断。教室里充满了温暖何的尖叫,她几个箭步冲到我眼前:“你怎么样啊?哪儿不舒服?怎么会出那么多血?你……”一连串的问题让我无从回答。看到鼻血越流越多,我在回答了N个问题后问:“有纸巾吗?”她匆匆答:“有!”便冲回课桌,抄起书包倒出五六包再匆匆奔来,一个踉跄倒着实把我吓了一跳:“跑那么急,怕我下一秒就没了?”我佯装责怪,心中却早已盛满感动。血终于止住,这个过程,她一直用目光紧紧盯着我,生怕一不注意我就会因“失血过多”而“昏迷不醒”。我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你紧张什么?”她一把拉过我的手说:“你真没事了?要不要再去检查一下?你确定没有不舒服……”一连串的问题再度让我这个在班里出了名伶牙俐齿的丫头语塞。那个午间,似乎是比任何时候都要温暖。我没有告诉她,她那个时候美极了,阳光洒在她身上有梦一般的光晕,就像一个天使,真的很美。
那时在一起的生活印痕,那些伴着欢笑也藏着泪水的回忆,如花般绽放,绽放在那一个个夏天。蓦然回首,那些记忆的点点滴滴早已开出了花,在我心里,丢不了,也忘不掉,永不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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