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后回故乡
“呼——”一辆深蓝色的宝马轿车在高速公路上飞驰,两旁一望无际的稻田黄得惹人心醉,田间地头竖立着的电线杆连绵不断,电线在碧空中划过一道道优美的弧线。车内那位西装革履的三十多岁的小伙子,哼唱着带着几分惆怅的歌曲,思绪却早已飞向了远方——那是阔别已久的故乡!不瞒你说,那位中年男子就是二十年后的我,那温暖的家啊!近了,近了,更近了……焦作,我回来了!
啊!就是这里!昔日的狭窄小径已变成宽阔平整的大道,路旁栽种的一棵棵杨树也显得无比亲切,晴朗的天空像刚刚洗涤过的蓝绸子,一尘不染。忽然,一股浓浓的香味扑鼻而来,那么熟悉,那么令人垂涎!老家的烩面勾起了我儿时的回忆,我禁不住停下车子,打开车门,走进一家经营了几十年的老店。老板吆喝着乡音,端上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我的口水已经在嘴里打起转。记得小时候,每当路过烩面摊,我就会故意舔舔嘴唇,或者向那儿瞟两眼,暗示母亲自己的`肚子已饿得咕咕叫了。这时,善解人意的母亲总会笑一笑,拍着我的小脑袋,似责备非责备地说:“你呀,真是个小馋虫!”然后点上两份香喷喷的烩面……忆着,忆着,我的眼眶突然模糊了,泪珠滴在玉带般的面片上……
家,看起来既熟悉又陌生,枯黄的落叶依依不舍地飘零枝头,在萧瑟的秋风中凌乱,凌乱……“叔叔,您是哪里人呀?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您?”一个稚嫩的声音打破了我的思绪,低头一看,原来是个五六岁的孩子,虎头虎脑的,一双大眼睛炯炯有神,那无邪的目光里,我仿佛看到了自己当年的影子。我轻轻地动了动嘴角,心头一酸,这也许就是诗人贺知章笔下“少小离家老大会,乡音无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那种苦楚的滋味吧。
楼道门口,隐隐约约看到一个微驼着背的身影,难道是?……“儿子,妈可把你盼回来了!”那个哽咽而苍老的声音呼唤着我,如石子划过记忆的湖水。瞬间,我愣住了,扔下行李箱,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妈!——”“儿子!——”我们这儿对母子紧紧地相拥子一起,热泪盈眶……日月如梭,四季更迭,光阴带走了母亲的青春年华,慈祥的脸上留下了岁月的痕迹,青丝变成白发……恍惚间,我又栽倒在母亲的怀里,泣不成声。“别哭……”母亲呜咽道的,抚摸着我宽大的后背,像是在哄20年前那个懵懵懂懂的孩子……
几天的时间一纵即逝。因为工作原因,我又要离开这个寄托着儿时回忆的温馨的家了。离别时刻,双脚犹如灌了铅一样沉。每向前迈一步,远离这个美丽的地方一步,我都心如刀绞。父亲拍拍我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儿啊!好男儿志在四方,我们身体都好,无需挂怀,你放心地在外面干事业吧!用你的知识报效咱们的祖国!建设咱们的家乡!”一滴珍珠般的眼泪,滑过父亲沧桑的脸庞……“报效祖国,建设家乡!”这声音在我的耳畔久久回荡,铭刻在心。
故乡啊!这个生我育我的地方。亲人啊!我怎能把你遗忘!不管我走到哪里,身在何方,你永远都是我的心之所系,情之所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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