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唱流年,那抹伤散文
浅唱流年,那抹伤
人物简介
浣星妍:自幼丧父丧母,与奶奶相依为命,性格并不开朗,是个倔脾气,有时也会因一件小事而斤斤计较。把奶奶视为生命中最中要的人。
星妍奶奶:一个马上七十的老人,曾经经历过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内心十分善良,把自己的孙女视为自己的“心肝”。
小麦:一直赖着星妍家不走的狗。十分贪吃,也十分通灵性,在星妍的几次玩弄下,它仍然忠于奶奶。
曹文轩:星妍的同桌,一个乐于助人的男生,多次帮星妍摆脱困境。
孟老师:嘴上功夫十分了得,最不能忍受的是学习无视自己,是同学们心目中的“母老虎”,但也有慈祥的一面。
前言
在现在化建设的今天,科技在进步,经济在日益繁荣,“亲情”一词似乎越来越淡了。家长们每天日出晚归,为的是让自己的孩子拥有更好的起点,更美的明天。或许,当时间匆匆的从指尖流过时,人们忽略了一点,那便是爱,是眼神触碰时的那份温暖,是属于家的那份温馨,钱越赚越多,年龄越来越大,而时间也在分分钟过去,感情也在分分钟淡了,褪色了,对“家”也陌生了。
而狗则是上帝的一伟大杰作。它们是神物,是人类最忠诚的朋友。你对它一分好,它便会忠于你一辈子。确实,在今天,它们比人类忠诚得多。它们是雪,纯洁;是风,潇洒;是士兵,忠诚。
是的,爱别人吧!爱自己的家人多一点,爱自己的狗狗多一点,让爱不间断地传递!
故事梗概
这部小说叙写了一个悲惨女子与奶奶相依为命的种种矛盾与艰辛。其中,也有幸福。从初遇到大黄狗小麦开始,一直到奶奶的不幸去世。因为在初遇时的矛盾,她一直对小麦的态度不好,总想着找个理由把它赶出去。奶奶却十分爱戴小麦。然而,奶奶的眼光果真是犀利,在奶奶倒下的那一刻,小麦及时的出现,让它在奶奶生死关头,一直陪伴着奶奶。
一、幽林奇遇
已临近暮色,高傲的太阳偷偷滑下山坡,满地的落叶都皱着脸,密密麻麻的紧紧挨在一起。风儿一吹,它们便咿咿呀呀的叫了起来。
浣星妍左臂上挎着一个有些破旧的竹篮,上面覆盖着一片鲜红的布,上面多次用布补过。她绕过了一条小径,来到了一块四周都是树的瘠薄的土地。
接连走了几十步,来到了一处十分幽静的隐蔽的地方,在她的眼前的却是两座高高的坟墓,上面覆盖着一层层厚厚的黄叶。风衣吹,隐蔽着它们的果树仍在掉落着他寥寥无几的头发。
浣星妍放下手中的篮子,用一双粗糙的手轻轻的抚摸着坟头,温柔的扫下上面的黄叶,拭去沉旧的尘土。然后她打开红布,端出了一碗芹菜,仅仅表层有些肉丁作为点缀。紧接着拿出了一个茶壶、酒壶,一个破旧的茶杯和一双长短不一的筷子。
放好后,她跪下了,脸色十分苍白,盯着那两座坟墓很久后,眼中开始泛出的晶盈的泪花。头顶上的树叶沙沙作响。泪水情不自禁的涌了出来。滴答滴答敲在了腿旁的一堆杂草旁,眼泪像一滴滴清晨的露珠从草间一直滚到了草根。沙沙,一个声音在她的后面的杂草上、落叶从中响了起来。“谁?”她一边问一遍擦干了眼角的泪,提高警惕。并没有人应答,她既疑惑又紧张,站在那儿一动不动,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风也不刮了,叶也不落了,只听见一只只寻食的鸟儿回归,它们的翅膀扇起了一大股风流。
她不等了,一刻也不等了,只想主动出击,她瞬间转过身,左顾右盼,像天空中觅食的雄鹰,眼中放射出尖锐的光芒,目不转睛的盯着周围的一切。她瞪大了双眼,一刻也不松懈。只想快点找到这个陌生的讨厌的东西,好好的骂一顿。她就这样苦苦的久等着。“吧唧,吧唧。”声音突然出现,而且频率十分仓促。
浣星妍突然想起身后的菜。转过头后才发现,一直身披一身黄的狗正在贪婪的享用自己为父母精心准备好的一切。她气急了,从地上顺手拿起了一根木棍就冲它挥去,但这只个狗也毫不示弱,向前迈了一步便狠狠地咬住了她手中的棍子,不费吹灰之力就从她手中夺了过来,接着便是一阵狂叫。她向后退了两步,手里没有任何武器的她又惊又怕,只好停下反抗,呆站在那边,策划着怎样才能逃离这“死亡之谷”。
大黄狗吃吃停停,并没有给她一丝一毫逃脱的机会,她也只好看着大黄狗一点一点的把饭菜吃掉。没有几分钟,大黄狗就狼吞虎咽的吃完了,它伸出有红又长的舌头舔了舔碗里的碎屑,便知趣的逃走了。
浣星妍见大黄狗逃跑了,便无奈的走到坟前,看到菜饭被吃得一干二净,失望极了,望着天边的那一抹余光,泪谁又不自主的蹦出来。“爸、妈。”我对不起你们,家里唯一丰盛的饭菜却被一只落魄的恶狗吃了,你们该不会埋怨女儿我吧!”她抽噎着,嘴中的话也字不成句。
一会儿,她杂乱激动的情绪恢复后,收拾好碗筷,放于蓝中,就急忙沿着回家的小路走去。而在沿途中,她总觉着一直有什么东西在跟踪她,朝后看看却什么也没有,想着奶奶还在家门口焦急的等待着,便也没有深查,一路上急急忙忙的赶回家。
二、恶狗来了
黑暗已经覆盖了整个天空,月亮这个圣洁的光明使者也悄悄的露出了头,尖尖地,像一条弯弯的小船。
“奶奶,我回来了。”浣星妍高兴地说。“奶奶,你去哪儿?我怎么闻到了一股香喷喷的味道?”她不停的嗅着,四处寻找着。“妍儿,快来,快看奶奶给你做了什么好吃的。”奶奶呼唤着她的宝贝孙女。听到奶奶呼唤的浣星妍像是一头盘羊听到了专属与它们的号角,匆匆的像一间简陋的茅草屋走去。
“奶奶,你常说我的鼻子比狗鼻子还灵,看来,这确实是真的。”浣星妍看到平时自己自己最喜欢吃的煎饼,夸下海口。一边吃一边给奶奶捶背。“号孙女,快,快接着,刚摊出来的热乎乎的煎饼。”奶奶匆匆忙忙给她叠了一个,递在他手上。她接过去,像一只栖息在鸟窝的鸟宝宝,贪婪的品尝着着一份不劳而获的美食。嘴角上仰,脸上洋溢着甜甜的笑,似乎忘记了下午那些不愉快的事。
半夜,月光透过窗子,照进了一缕缕暖人的月光。她透过窗子,放眼望去,月亮像一个大圆盘高高的悬挂在黑夜的天空,月亮更象一张承载着美好记忆的相片,映出父母的摸样。父亲高高的、帅帅的;母亲瘦瘦的、甜甜的。带着一份牵挂美美的进入了梦乡。“妍儿,你快起来,门外有条狗。”奶奶大声的喊叫着。
什么,一条狗,该不会是那只恶狗吧,如果是的,看我怎么收拾它。浣星妍听到后一下从床上起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眠,掀开被子。匆匆忙忙的走了出去。“奶奶,是它,就是它,今天我非要打死这只野狗。”浣星妍颤抖的的声音划破寂静的黎明。
“妍儿,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呢?”奶奶皱着眉头,疑惑的望着浣星妍。她走到奶奶眼前,一手扶着奶奶的胳膊一边激动地说:“您是不知道,昨天,我给爸妈上坟,它吧菜给吃了,还差点咬了我呢!”
哪只狗蹲坐在门口,一声不吭,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像两颗熟透的葡萄挂在脸上,显得是如此的无辜,以至于奶奶并没有把她的话当真。“你看,它在哪儿里多乖啊,哪有你说的这样可恶,阳光照在它身上,多像一片黄澄澄的麦子地啊,多么吉祥!”奶奶边说着边给予小狗一个慈祥的微笑。
星妍的嘴角顿时耷拉了下来,她气冲冲的找了个扫帚,推开家门,想把它轰得远远的。哪成想,它竟如此放肆,竟蹿到了家里。她气急败坏,像一只猛虎在追赶着一只野兔。
这只恶狗累极了,鲜红的舌头不断的在嘴外上下摆动。但动物也是有智慧的,霎时,它改变策略,改为“苦肉计”可怜巴巴的依偎在奶奶脚下,撕扯着奶奶的裤脚。一物降一物,奶奶向她使了个眼色,说“这小家伙挺可怜的,你就放过它吧,算奶奶求你了。”“奶奶!”浣星妍不太情愿气冲冲跑到了屋里。
奶奶低下了头,瞪大眼睛,却怎么也看不清它的脸庞。闭住眼睛休息了会儿又极废力的睁开,眼前一阵模糊。然后她有用干枯的手揉揉,才好一些。“唉,老了老了,不中用了,老眼都花了,只希望能在我有生之年,看到妍儿长大成材啊。”奶奶自言自语道。
哀怨了一会,才想起看看这只小狗。“多好啊!两只似狼的耳朵,眼睛晶莹透彻,四肢高大,一只好狗啊,好狗啊!”奶奶摸着它的头,拍了拍它的肩臂。狗儿也极其温顺。“你有没有主人啊?家在哪儿啊?”奶奶的这些话无疑是对牛弹琴。狗儿没有作声,一只可怜巴巴的望着奶奶。“是啊,你又不会回答,还是收留你吧!”奶奶独语。
刚刚太阳还挂在树梢,现在却已高高独占天际。由于它的孤傲,蔚蓝的天空上只剩下几缕不规则的云儿在陪伴着它。几片树叶仍在与无情冬严冬顽力抵抗,在太阳的照耀下,它们安静、柔美、稳重,风彩也不亚于当年。
三、书包+责骂=怒恨
大梦初醒,太阳已经晒到了浣星妍的脸蛋上,强烈的光芒刺到了她的眼中,她像一具诈了尸的死人一下子从床上蹦了起来,她揉揉朦胧的睡眼,想起今天是星期一,便急急忙忙的起了床。
“还好,还好,大该不会迟到。”浣星妍偷偷的欣喜。准备拿起书包以每秒二十米的速度飞奔而去。“我的书包呢?书包呢?”浣星妍东瞧瞧西看看,却怎么也找不到。不会啊,昨天我明明放在这里的,怎么也没找到。怎么会突然离奇失踪呢?她心想。
除了柴房,都找遍了,她不抱一丝希望的向柴房走去。“好你个坏家伙,昨天看在我奶奶的份上饶了你,你不知好歹,竟赖在我家,我还撕坏了唯一的书包,看我不打死你!”浣星妍气得嘴唇发紫,脸青一块白一块的,拿着木头狠狠打在了小狗的身上,只听它被打得嗷嗷叫,蹿出了门外。
浣星妍放下手中的木棍,看着书包被咬的不成样子,泪如倾盆大雨啦啦的流了下来,她百般呵护,即使到处已经破损,颜色也悄悄褪去,曾经奶奶再三要求她换个新的,她都没同意,一直说补补就好。
可如今,书包已成这种样子,她紧紧的抱住,不禁脑海中又浮现出父母在世时的画面。“妍儿,妍儿,你怎么了!”奶奶听到哭声,匆匆的赶了过来。看到妍儿抱包而哭,也戳到了自己的痛处,这是丧子之痛,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之痛啊!“妍儿听话,妍儿不哭了,奶奶会给你补好。”奶奶抚摸着她的脑袋,拭去她眼中的泪水,想尽一切办法安慰她,想尽一切办法让她从悲伤情绪中走出来。
片刻,浣星妍的不安情绪得以稳定。奶奶搀扶的她走进了主屋。奶奶坐在椅子上,仔细的打量着破旧不堪的书包,考虑着如何弥补。“妍儿,快把针线拿来。”奶奶说。
浣星妍麻利地打开柜子快速的拿了出来,递给奶奶。可是,插了半天也没有把线插进孔内,奶奶也有些着急了,便叫她帮忙插了进去。“老了老了,不中用了,眼神也不好了。”奶奶有在谈以自己的年龄。
不一会儿,书包就缝好了,奶奶告诉星妍,年轻时,自己还当过村里的绣娘呢!手艺自然不会太差。可奶奶却不知道,自己给星妍补得书包,线到处都是,杂乱无章。浣星妍背着沉甸甸的书包低着头缓缓向学校走去。
“报告”浣星妍来到学校,孟老师已经在给同学们上课,因为讲的太专心,所以并没有听到。同学们也都在集中精神听孟老师讲,唯独曹文轩,朝着门口瞄了一眼。“报告!”她提高了声调。全班的热闹气氛戛然而止。一双双疑惑的眼神全都向这边飘来。“浣星妍,你怎么这个时候才来呢?知不知道你已经迟到了,难道你就不能遵守学校的规定吗?站在外面,不许进来。”本来就已经很难过了,再加上孟老师的苛刻,浣星妍委屈透了。
她站在门外,看着学校里梧桐树叶一片一片地飘落了下来,深深的为这一精彩生命的凋零而叹息。一阵阵风吹来,吹乱了她额头上的头发,头发如一个精灵随风舞动,挡住了她的视线,让她陷入迷茫。
与此同时,一个人的心也乱蓬蓬的,就像是墙头的那一团杂草一样,无法梳理。“丁零零丁,丁零零……”一阵长长的杂乱的声音传入浣星妍的耳朵里,震得她迷迷糊糊的。“浣星妍,进来。”孟老师像一头母老虎一样吼了出来。
浣星妍拖拉着已经麻了的腿,像是绑了两个十斤重的沙袋。她低着头,嘴巴紧紧闭着,弯弯的,像是一个倒挂在天边的小月牙。脸上像是抹上了淡淡的胭脂。她的头发十分杂乱无章,就像秋日下水岸旁没人理采的黄黄的杂草。“你知道错了没?”孟老师呲着牙像是审问犯人一样训着这个可怜的妍。
妍没说话,呆呆的如木头一样傻站在猛老师前面。因为她知道,自己并没有错,所以也绝不会认输。现在她心里只有那条狗,不是它,自己也不会在全班同学面前丢脸,不是它,自己也不会在这里受这般侮辱。
四、委屈+纸条=感动
天渐渐地升了起来,给人的视觉涂上了一抹微蓝。梧桐树上的叶子也在风中摇拽着、欢唱着、跳跃着。
被老师不分青红皂白骂过一顿后,妍心里难受极了,现在她像热锅上的蚂蚱,生不如死。她好想找一个人骂他一顿,可又有谁可以任她辱骂呢?没有。她又好想找一可靠的朋友,借一下肩膀,寻找一下心灵的安慰。可是,视线扫过整班一圈,也没有合适的人选,只好选择沉默不语。
“浣星妍,你今天怎么了,怎么迟到了呢?”何晓薇蹦着,跳着来到她面前。嘴微微上仰,看似是过来安慰人的,那架势,又像是过来冷嘲热讽。浣星妍并不想让她此次来的目的得惩,因此可以掩住内心的悲伤。苦苦的说了一句回答“没事”,然后又奉承了一句“谢谢”然后她也冷冷笑笑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听到这里,浣星妍心里有种莫名奇怪的难受,内心深处在滴血,好渴望得到一丝真心的安慰,便扭头冲向了窗外,望着那座沉浸在烟雾中的青山。“喂、喂,浣星妍,你没事吧!”曹文轩扯着她的衣袖,小声在耳边说。可她似乎出了神,呆若木鸡,一句也没听到耳朵里。他又连续喊了几声,他一动不动,任然没有任何反应。“喂!!!”曹文轩受不了了,终于爆发出来,大声贴在她耳根子上喊了出来。
浣星妍一下子被惊醒了,思绪从窗外一下子被拽了回来。“干嘛呀你!”浣星妍被曹文轩的喊叫大惊失色,嘴里接着蹦出这几个大字。“没什么,没什么:”曹文轩像唐僧念紧箍咒一样小声嘀咕。
过了一会……一个小纸条从一个桌子递到了另一个桌子上,上面写着:你没事吧!刚才你呆住了,我怎么叫你也不答应。最后出于下策才吼了你,真是对不起呀!浣星妍看着看着,心里暖暖的,仅仅这几行大字却赶走了她内心深处的无助。
紧接着,又递来了一张。写着:相信你今天迟到也绝不是你的本意,家里一定出什么事了吧!你别怪孟老师,她人就这样。想点高兴的事,笑一笑。她内心的寒气仿佛被这一句句暖人的话语一点点逼了出来,好像没有那么难受了,她的.手暖暖的,心也暖暖的,好像春天来了。她冲窗外瞧了瞧,树儿长出了嫩芽,大雁也成群结队飞来。
她心里无比激动,冲曹文轩感动的笑了笑。曹文轩看她心情好些,逗笑她“你脸怎么这样红,像果园里成熟的苹果,也像天边红彤彤的太阳”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窗外。浣星妍偷偷的笑了笑,找了支笔跟纸条,写了醒目的秀气的三个大字:谢谢你!曹文轩看到后,转过脸,对她说:“没关系”之后,他们就各忙各的了。
浣星妍此时此刻心里却有些小激动了,因为这个世界上,除了奶奶还有一个好朋友在关心自己了。在学校里,自己也不至于如此孤独寂寞了。已到下午,黄昏也渐渐的掩盖了天空的蓝,整个世界也渐渐黑暗,可浣星妍却不这样觉得。整个下午,她心里亮堂堂的。
五、计划悄悄预谋
大清早,便听到浣星妍在跟奶奶争论着什么,惊扰了寂静安详的黎明。“奶奶,我决定了,要把这只恶狗送掉。”浣星妍气势汹汹地说。
“为什么呢?”奶奶问。“有什么理由,反正它必须被送走。”她态度十分坚定。“奥,我知道了,一定是你自己小心眼,那次它咬坏了你书包,你记恨着它。”奶奶分析着。“才不是呢,我才不是这种人呢!我有一个同学,想要只狗看门,我告诉他正好我有一只,他同意了,我也同意了,如果我再告诉他不行,这不就失信了嘛!您不是常常教导我要诚信待人嘛!好不好嘛!”浣星妍知道奶奶心软随便编了个理由,想要软磨硬泡。
“不行!你回去告诉他吧,说我不同意,相信他不会怪你的。”奶奶态度也很坚定,怎么也就不上当。为了不让奶奶生气,浣星妍只好委屈自己了。表面上接受了他。“妍儿呀,你知道吗?我给他起了个名字,叫小麦,它可乖了,希望以后你可以这样叫他。”奶奶语重心长对她说。
浣星妍瞅了那狗一眼。心想:哼,坏狗,你给我奶奶灌了什么迷魂汤了,让我奶奶这样护着你。我才不喜欢你呢!不喜欢你,就不喜欢你!今天不上学,浣星妍又要陷入忙碌了。篱笆里的鸭子一大早就嘎嘎的叫个不停,扰得太阳也睡不安稳,伸伸懒腰,透过阴霾,放射出迷人的光芒。
干干这个,干干那个,浣星妍的这双手不知摸过了多少物件,这双脚不知在这一十几米的庭院里留下了多少足迹。“妍儿,快来!”奶奶又在呼唤妍儿了。她的肚子早已不听使唤,叽叽喳喳的叫了起来,可还没到饭点,她自己一直忍着,忍着。而这熟悉的味道,这温馨的使唤,再也不能使她按捺下自己慌乱的心跳和贪婪的嘴巴。
她像一只恶狼匆匆跑到门口,可脑筋一转,又想捉弄奶奶一下,便止住了脚步。偷偷地,婉如一只偷油吃的老鼠,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好了,坏妍了,又想吓我了,你这么笨,我都听到你声音了。”奶奶真没趣,还没等她接近,就解开了游戏的面纱。“好吧,奶奶,本来逗你笑一下,这下好了,让我自讨没趣了。”妍儿有点不高兴,沮丧地说。
“别难过了,你的心意我知道,奶奶很高兴呀!我不过想让我的宝贝妍儿早些品尝我的新式煎饼,快,接着,香喷喷的“柿子煎饼”,还热乎着呢!”奶奶对自己新作的煎饼很自信,笑得合不拢嘴。“哦,真香,真甜,真脆!”她接过去,一连串的称赞。“好吧,趁着你高兴,吃的正香,把地上的这些给小麦吃吧!它一整天没吃东西了。”奶奶说。切,臭狗,福气还真不小,被我奶奶这个大善人收留了,八辈子修来的福哦!可是,它曾经那样对我,我是不是也要……嘻嘻。
她悄悄的在煎饼上放上了些粉末状的白色物品,然后跑出门外,拿着手里色、香味俱全的煎饼吸引小麦,令人吃惊的是,小麦竟然对浣星妍失去了戒备,一步一步地走了出去,像是一个满岁的孩子一样,对任何人没有警戒,只天真知道妈妈的怀抱是宽广的,要赶快到浣星妍指定的位置。越走越远,浣星妍竟带小麦走出去了几百米,小麦没有停下脚步,也没有察觉什么,只是跟着浣星妍走,像是行人跟着天上的明月,可这确实与事实相违背的。因为她并不是方向,而正在秘密的制造着黑暗,计划着什么。
终于,他们来到了一片树林,一阵怪风吹来,树叶吹的沙沙作响。铺在地上的黄叶也一层层地掀了下来。有的飘在空中,像是节日里人们纪念逝者的冥钱,偶然黏在他的身上,想一想不禁打个冷颤;有的像一只只幽灵,紧紧跟在他身后,好似对它恋恋不舍;有的如一片片雪花,飘了一会儿,又落下,死气沉沉的。
她害怕极了,心里念叨着:不要捉我,不要捉我,使劲把煎饼一抛,丢在了树林的另一头,小麦以刘翔跨栏之速奔跑到那里,贪婪的吃了起来,而此时,浣星妍也消失在这片树林了。
六、弄巧成拙
黑夜风高,这个夜晚没有月亮,唯有几颗暗小的星依然在孤零的守护着夜间的大地。没有鸟的欢快鸣叫,只听见风“呼呼”地咆哮着,还有卷起的落叶和舞动的沙砾。
已是半夜,浣星妍迟迟没有入睡,她拉上灯,只听见“啪”的一声,灯光带走了她一夜的安全感,剩下的黑夜的阴森与恐惧。她从未这样怕过,她把头埋进了被子里,只有这样,她才听不到任何的哭泣,可也唯有这样,她才能真正听到自己内心深处在呻吟。
折腾到半夜末,她才因为疲倦而深深进入梦乡。可她做了一个噩梦。梦中,一只狗在一片阴森的树林里在狂叫,但虽然是狗语,可她仍然可以理解。它说:“你这个坏人,小人,我本认为你不在记恨我,原谅我了,可没想到你竟然狠心的杀死了我,把我的尸体丢在了荒郊野外,是我成了孤魂野鬼,永世也不能重生。我要到阎王爷那儿告状,让他折你寿,让你死后下十八层地狱。”接着她便觉得一只手拽着她,她以为是阎王爷派黑白无常来索她的命呢!
“不,不,不要!”浣星妍挣扎着,拼命的蹬着被子。
“妍儿,妍儿,快醒醒。”奶奶攥着她的手,摇晃着使她从噩梦中快速醒来。
“啊!”她大叫了一声,一下子睁开了眼,看到奶奶坐在身边,深深的松了一口气,看到阳光从窗子里斜射进来,又轻轻的叹了口气。心里:还好,还好,只是一场梦。用手摸了摸额头上密密麻麻得喊准,大吃一惊,但又不能表现出十分慌张,怕奶奶发现小麦失踪后怀疑到自己身上,便偷偷的把惊惶的神色埋进了心里,心中的愧疚感、罪恶感也油然而生。
穿好衣服后,只想去验证刚才到底是太紧张了,还是小麦托梦给自己,匆匆的来到那片树林,一缕缕阳光抚摸着一片片的树叶,鸟儿也在枝头展示着、炫耀着自己美妙的歌喉。走近一看,煎饼还剩下一半,却没有发现小麦的尸体。这时的浣星妍不知该是高兴,还是难过。高兴的是,她由于紧张过度,头脑一发热,竟然忘了她给小麦下的是泻药,而不是毒药,只想让它吃点苦头,并不舍得让这么一条活生生的生命死去。难过的是,一路上,却没有看到小麦一丝一毫的踪迹,它到底是活着呢?还是死了呢?死了又如何向奶奶解释。
她沮丧极了,她十分后悔自己因为不懂事,不考虑事情的后果做出的这个无理决定。她找了很久,很久,一直找到太阳把她的影子拉到很长。
七、奶奶突然昏倒
没过几天,奶奶最终还是发现了小麦失踪了。
奶奶哭哭啼啼的找浣星妍是否见到过小麦。她最怕奶奶哭了,这是奶奶在她记事以来第二次痛哭。
十年前,一场车祸带走了两条年轻的生命,而这两个年轻人,正是浣星妍的父母。他们常年在外打工,只想趁着年轻,多赚些钱,让女儿受高等教育,长大成为一个有用的人,让狗眼看人低的人瞧瞧,人穷志不穷。他们又是有名的孝子,全村人常常这样说起。每年星妍奶奶生日,他们一定连夜赶回家,给她祝寿。可是,好人往往没好报,就在这一天,高速公路上的一辆卡车因超速行驶与一辆公共汽车相撞,一整车的人全死了,没有一人逃过此劫。而他们就在这辆公共汽车上,星妍奶奶从一大早便在村头等候,可以直到太阳落了山也没有见他们的踪迹,最后碰到一个刚从城里回来的人告诉这一不幸消息。她怎么想也想不出等了一天却等来的是这一噩耗。她瞬间就倒在了地上,整个人像瘫了一样。
而后的一星期里,他不吃不喝,整日以泪洗面,整个人像具行尸走肉,紧接着便有的轻生的念头。可睁开眼睛看到半夜趴在床头昏昏欲睡的浣星妍,又有些舍不得。就因为浣星妍,她才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她才有勇气面对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获得“重生”。虽然命是保住了,可是因为哭的时间太长,落下了眼疾,只是一哭,眼就肿得老高,像蜂蜇的一般痛,往往还伴随着视力的模糊。
浣星妍心里越害怕,心在一上一下剧烈的跳动着,她不想让奶奶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她双眼合十,紧闭着双眼,向上天祈祷。
“没事的,奶奶,小麦会没事的,我们马上去找找!”浣星妍安慰着奶奶,像一个大人在抚摸着一个受人欺负的孩子。但此时此刻,她的内心也陷入了极度的内疚。到现在她才懊捂,确实是自己错了,自己太幼稚了,太自私了,太无理取闹了。小麦不仅仅是一只普普通通的狗,而是抚平奶奶心灵疮病的一剂良药,是奶奶的精神依靠。
奶奶此刻已经成了个泪人,泪珠又布满在整张满是皱纹的脸上,眉头紧锁着,嘴唇也渐渐褪去了血色,露出赤裸裸的苍白,看上去十分憔悴,完全演映了当年的场面。
浣星妍迎着凉风跑在前面,她无法顾及了,她忘记了严峻的冬天;忘记了无情的寒冷;忘记了身后的奶奶。而奶奶即使腿脚不利索,但是仍然一步一步的挪动着,尽自己的最大努力向前方迈着。叶子也没有平常时的那份乖巧,它们野调乱的漂着,任凭风儿吹乱了他们的方向。
然而不知是叶子在捣乱,还是什么怪东西在作怪。浣星妍突然听不到奶奶的脚步,回头一看,奶奶却没了踪迹。她急了,她是真急了。她向下拉了拉衣服的拉链,狂奔狂风中,风儿像是在于她比赛,可他们奔跑的方向却是相反的,路外的野草看看,也羞答答的低下了头,而树上的叶子呢?不知趣的高兴的鼓着掌。
“妍儿!”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出来,这声音小到足以微弱的让她听到,她听到后,马上刹住了,紧接着她向前滑动了几十厘米。
转身,看到奶奶着虚弱的做靠在大树旁,便又原路返回。
她停下了,停在了那棵树旁,即使自己已经面红耳赤,气喘吁吁,内心的不安使她顾不上梳理心情。
“奶奶,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她蹲在奶奶脚下,两手握着奶奶冰凉的手,不安地说。
“别担心,妍儿,刚刚奶奶有点累了,就像坐下来歇会儿,休息休息,我就会好的。”奶奶低声说,安慰着她不安的心。
她偷偷的望着奶奶苍白的脸,一滴一滴的冷汗在慢慢渗出,却怎么也不相信奶奶所说的,她觉得奶奶这一次真的病了,并且病得不轻。
“奶奶,这里风太大,我扶着你先回家吧!”她贴在奶奶耳边说。
她们就在黄昏下,互相依偎着慢慢吞吞地走回家。
八、奶奶死了
回家后,乡亲们也都围在大门口,看到浣星妍回来了,他们都不做声,都摇着头叹息着什么。
当她走进门的那一刻,看到奶奶倒在了院里,情况跟在树林那天一模一样,嘴唇又干又白,脸色苍白,面容十分憔悴。不同的是,奶奶已经病得神志不清,认不出她了,生命危在旦夕。
她握住奶奶的手,把一些期望的眼神投给了乡亲们,乡亲们理解她的心情,乡亲们告诉她救护车马上就到,让她不要这么紧张。遇到困难总爱哭的浣星妍今天却没有掉一滴眼泪,并不是碍于情面,因为她知道,哭是懦弱的表现,平常在遇到麻烦时,向奶奶哭诉,为的是求一时的安慰来弥补心灵的空缺。可是,现在奶奶病了,她只想勇敢面对,只想让奶奶好好活着。
“嘀嘀嘀”救护车匆忙赶来。两三个穿白大褂的医生从车上走了下来,手里拿着救护箱一路小跑过来。
“让开一下,让开一下。”他们说。接着用手挑动着奶奶的眼皮,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又拿出听诊器,放在奶奶胸膛听了听,又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
“怎么样啊,医生,我奶奶怎么样啊,医生!”浣星妍焦急的问。医生并没有回答,又是摇了摇头。“快,快抬上去送往医院。”有个医生指挥着,另外几个就把奶奶抬上了救护车。
浣星妍也坐在车上前往医院,她扶着奶奶,手心里全是冷汗,心里十分忐忑不安,又思前思后去哪去弄医药费啊!
奶奶被送进了急救室,几位医生推着奶奶进去的那一刹那,浣星妍跪在地上求他们一定救好奶奶。当那扇门无情地关上时,浣星妍的心像是被一团火剧烈地燃烧着,火是三味真火,什么水也少不灭。
这一段时间是最漫长的,如度秒如年,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在挑战她的极限。她在凉冰的长椅上做了一会,可没过几分钟就焦虑的站了起来,在医院的长廊里徘徊,窗外的黄叶静静的落下,落的很静,没有发生任何声音。
手术进行着一半,一些乡亲们、老师、同学们都来了。经过小麦这一折腾,学校发现浣星妍家发现了问题,编派老师去家访。于是,老师们便向过路的乡亲们打听了一下情况,这才得知奶奶生病住院了。学校知道她家的情况,生活并不富裕,于是临时捐募了一些钱,快马加鞭赶到了这里。乡亲们也同出一辙,随老师们带钱来到了这里。
浣星妍看到了他们拼尽全力的在帮助自己,帮助奶奶,顿时便热泪盈眶,心里暖暖的。
孟老师轻轻地把浣星妍搂在怀里,像妈妈一样抚摸着她的额头,然后悄悄把脸放在她耳边,说:“没事的,别担心,奶奶一定会没事的。”浣星妍靠在孟老师怀里,十分安静,似乎已经忘记了这个残酷的事实。
“咣”急救室的门突然开了,打破了一切的宁静。
“谁是病人的家属?”医生问。
“我是她孙女!”浣星妍冲到医生面前。
“她没有其他家属了吗?”医生十分疑惑。
“我爸我妈十年前出车祸死了,我是她唯一的家属。”她的回答中有些悲伤。
“好吧!孩子,你要勇敢的面对这一切啊!你奶奶是严重的贫血加上癌症后期,已经活不到明天了,你去陪陪她吧!”还没等到医生说完,浣星妍便一头栽倒在地。其他人连忙扶着她。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回忆起奶奶平常时老是头晕,吃不上饭,等等一些不合常理的状况都能使她想到这个惨不忍睹的场面。
浣星妍急忙跑进了奶奶的床前,用力跪在了她身边。因为手术刚刚结束,奶奶还没有苏醒过来,她只好安安静静的守在奶奶身边。
这时,小麦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从家到医院有几十里地,它也已经累得筋疲力尽,舌头长长的伸在外面,静静地望着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奶奶。眼里含着泪花。
浣星妍望着这只忠心耿耿的小麦心想:原来它并没有死啊!它知道我讨厌自己,就将计就计,离开我们的视线一直保护着我和奶奶,奶奶的眼光果真没错,它确实是条好狗。
“奶奶,你醒了。”
“妍儿,奶奶不行了,你要好好活下去。”
“照顾好自己,照顾好小麦!”说完,奶奶含泪而去。
“奶奶,下辈子我还做您的好孙女,一定!”泪水浸湿了整个被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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