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作家杯A组]季风的变线-1200字
当手指触摸到胸前挂坠上那块石头的温热,临街的落地窗混着霓虹映出胸前暗灰色印有爱德华·蒙克名作《呐喊》的T恤。北半球九月有按时南下的冬季风,即使没有办法逾越时光的轨迹行走。
拿出从前起风时夹进书里的银杏叶,全是曾经秋日的金灿。顾城说:“我的发丝在蜷曲的芳香中生长秋天来了,秋天会带来许多叶子。”很多时候秋天带来的不仅仅是叶子,也不仅仅是萦绕在唐诗宋词里的思绪,还有一些尘埃一样细小的薄礼。就在我们双手接过馈赠的时候,我们也随之为之征服。每当有人问起我,朝阳洒在很高很高的那种布满爬山虎的红砖墙上有意境,还是落日包裹着晚风中缱绻的归鸟穿过密密匝匝的树桠更有感觉,中庸的回答总是屡试不爽,像下过霜的橘子一样黄得发红,令人爱不释手。“季风来的时候,阳光爬满光秃秃的树梢,爬山虎还是那样绿得发亮。”
想说的是,雨下了一整天,没有看见沉睡的落日,在季风南下的时节,看一场夕阳都是奢侈。可不见了黄昏,又怎逃得过时间之蹄而不苍老,又怎躲得过现实的棰而不折骨?没有。叔本华的话,在沉浸于题海中沉寂的我听见机械表的发条快速而富有节奏感地敲击着齿轮引起桌面的回音时,又一次跳了出来。“人生实如钟摆,在痛苦与倦怠之间摆动”。忘了是在哪儿看到这句哲思,这种忘却如同上一个季风到来的季节里不小心忘掉了枫叶的美丽,懊丧不已,仿佛呼吸亦为之停滞。推开窗,一拥而入的冷风刹那间驱走了温暖,风里流淌着雨水溅起的泥土的腥香。楼下亮灯的窗口传来一阵阵萨克斯的吹奏声,熟悉的《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像小说里一样,慢慢地就那么消逝隐匿。虫鸣恢复了耳畔的聒噪,犹如在冗长的梦中挣扎,前仆后继地奔向死亡,真是疲惫。
一直读不懂纪伯伦的诗。“死亡所改变的只是覆盖在我们脸上的面具/林居者依然是林居者/农夫依然是农夫/而将歌声溶入微风中的人/他同时也会对着运转的星球歌唱。”对电脑屏幕四周微暗的光线着迷,桌的'棱角,书本的参差,咖啡杯口的弧线,各种线条的凌乱。卡其色的窗帘轻轻摇曳,投在地板上潜私的阴影孤单又影绰。
变线的季风带来了岁月的洪荒,冲碎了回忆和走过的痕迹,磨成一把流沙。身处心里小小的城渴望小小的邂逅,明知跫音不响春帷不揭,还是执意操舟往复,寻一个共渡之人,共觅彼岸易冷的焰火。一场风,一瓢雨,秋夜慵雅的怀抱里,尽是年少多情与梦的悲欢。看不见杳渺的背影,听不见温润的嗓音,却仍然把希冀交给明天的太阳。
“在非洲,瞪羚每天早上醒来时,它知道自己必须跑得比最快的狮子还快。否则就会被吃掉。狮子每天早上醒来时,它知道自己必须超过跑得最慢的瞪羚。否则就会被饿死。不管你是狮子还是瞪羚,当太阳升起时,你最好开始奔跑”,这是我看过的最激励自己的故事,于是恍然发现自己有向前奔跑着,但是没有坚持下去。我们都是流年孤独的旅行者,而回忆像是一座古城,用一把沉重而古老的枷锁,锁住了多少人的曾经往事。我们路过很多的地方,却带不走一处风景。谜一样的旧时光,谜一样的季节里,迟到的季风变了线,我是不是也要做出一点改变和努力。
也许从来就注定是海天一条苍茫的线,曲折过后为何还要执着那个虚假的圆。绵绵细雨毫不知情,守着婀娜的温柔,于心之深处蓦地默然。
其实没有季风来往的平静气候,也许真的好过变化莫测的春去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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