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望
远望1
面朝西方。夕阳渐渐从天幕滑落,可还似乎迟迟不愿走,一点点挪移,仿佛在回首,最终沉在远处的山口,一分一分地消失,和那最后一片黄晕,镶嵌在西天的边上。天空中黄与蓝交融的线,缓缓流向西方。
我伫立在窗前,家中没有别人。远处的喧哗时高时低。累了一天了,我已无兴再讲些什么,沉默是我最应得到的。远方有车的飞驰声,有工地上劳作的机械的声音;近的,有炊声,托着炊烟浮起,还有妇女的唠叨,愤怒的伴侣争吵的吼声,小孩子的啼哭。一切的一切充满着耳朵,携着一种聒噪的焦虑。更使人厌倦于这个声音的世界。
人们太忙碌了,以至于没有时间孤独一刹那,没有时间凝望天空,人们在高大的“水泥盒子”里,穿梭于茫茫人流中,习惯了,认为那便是生活,实是心灵都麻木了,也空虚了,失去了原本该拥有的宁静与冥思,逐渐在茫茫的时间长河里,变成了渺小的一滴水,随波逐流。
我们忘了静一静,凝望一下远方,如我,在高楼丛中这一方古老的青棕色里,品味一种东西,这是心灵深处的深处,一种朦朦胧胧的舒心,如炙热沙漠里伴着枣椰的绿洲。黄永武云:独自静坐中,有一股清明之气从孤独中生出来,心光照见了自己,也照见了万物……也许如此罢。
我还站着,眼前的芦荟,在冬风里嫩青地生长着,郁郁葱葱,在夜色里投下一片黑影。我回望街道上如流的车灯灯河,有在露天排挡里饮啤酒锐声高唱的人丛,我觉得我多幸运,在喧声里,我还有这一方小小的`世界,让我缄默,让我愿意把冥想消费在这里。
黄晕,已化作最细的一黄边,最后缓缓淡出,深蓝色灌入了天幕,一下子浓了,尔后渐渐昏黑,万家万户,灯光如星空,弥漫开来。不知道桌上的饮者,匆忙的行者,看得到否?
远望2
小时候,妈妈给我印象,是个很凶,很强悍的,两手时常叉在腰间,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就像与谁争论获胜的泼妇。
从小就生活在母亲声势浩大的吼叫声中,自己早就学会了绵羊的温驯,做事更是小心翼翼,唯恐引来她那气势如虹的喋喋不休。在家我是乖孩子,出了门我就是脱缰的野马,肆无忌惮地奔驰在辽阔的草原上。小小的胡同,时常被我搞得鸡飞狗跳、乌烟瘴气。
不是昨天用石子投了李大爷家的果树,就是今天摘了王阿姨门前栽的鲜花,多多少少总会惹点事,结果可想而知。回到家后总能看到上门告状的邻居,接下来理所当然是母亲给我的教育,有时也会发展成为“武装斗争”。早已习以为常的我自然不会把这些放在心上。
这一天中午,还是和往常一样,放下碗筷就跑到胡同口玩耍,迎面走过来的却是隔壁家的阿涛。我们年龄相仿,却是一对水火不容的对头,见面就一件事——打架。就在我们两个抱成一团,打得难解难分的时候,我顺手抓起的瓦片狠狠地拍在了他的头上,霎时间,阿涛头上鲜血直流。等一切明白过来时,他“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我却摆出一副不屑的神情,擦着鼻涕怏怏而去。
回到家,阿涛的母亲正在我家大吵大闹。母亲却在一旁赔着笑脸,俯首帖耳,口中不停地说“是,是......”随后母亲又跟着阿涛的母亲出去了,直到夜幕低垂,母亲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里。此时我早已做好了挨骂的准备,可是母亲却一言不发地就去准备晚饭,直到睡觉,母亲都没有再提起此事,可我分明看到她的眼中含着泪水。那一晚是我记忆中第一次失眠,缩在被窝里,泪水湿透了枕巾,因为我知道一直好强的母亲从来没有向谁屈服过,却因为我低三下四地向别人求情,那一刻母亲是那么伤心与绝望。那一刻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打架,再也不惹母亲生气了。”那一年,我八岁。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打过架,即便是被人欺负,脑海里浮现的总是母亲那含在眼中的泪光,我不想让母亲再为我而伤心。
虽然母亲平时表现得很霸气,但有的时候也很温柔。每一次该吃饭的时候,母亲总会站在家门口,朝着胡同口的方向喊我的小名,那声音缠绵而又悠长,就像是从蜂蜜里蹦出来的,在巷子里一遍遍回荡,听得整个人都陶醉了。在外面玩耍的我,气喘吁吁地跑回来,接过母亲手里的毛巾,洗手擦脸。母亲则倚着门框看着我,嘴角露出一丝不经意的微笑,就像达·芬奇画中的蒙娜丽莎一样安详、自然。
随着时间的流逝,我这粒调皮的沙不知又惹出了母亲多少眼泪,每一次流泪都让我成熟一点。就这样,在母亲眼泪的滋润中我慢慢成长。
今天的我早已离开了那个熟悉的胡同,踏上了求学的征程,巷子里不会再有只有母亲才能够喊出的那悠长而又带着甜蜜的呼唤,再也享受不到母亲对我充满爱心的呵护,因为她去了天堂,永远地离我而去了。而母亲那含在眼中的泪光却是我始终不敢淡忘的伤痛。
我那强悍的妈妈也流泪了,我知道她心中的苦,她心中的牵挂。
远望3
就在那个晚上……
周四的傍晚,我和妈妈约好不开车,骑电动车兜风送我去上补习班,那个时候的天气还算是晴好,但是等我下课后,这七月的天气可真像娃娃的脸说变就变啊,看来兜风要变成兜雨了。我和妈妈跨上电动车,想在暴雨来袭之前赶到家。就在这时已经乌云压顶,接着风雨交加,电闪雷鸣,风雨雷电在空中奏响了一首首交响曲。妈妈一边骑车一边四处张望,有没有避雨的地方,那些雨滴像利箭一样向我们扑面而来,迷的我们睁不开眼睛,因为妈妈带着眼镜,所以在不停的甩头,每当她甩头一次,车子就跟着摆动一次,而我的心也就跟着揪一次。坑坑洼洼的路上全是积水,根本看不清路,一路颠簸。妈妈一再叮嘱我:“坐好,抱紧我,坚持一下”。她的手紧紧的抓住电动车的把手,小心翼翼的骑着。那一道道白光,轰隆隆的雷声,我吓得不敢抬头,我用手臂紧紧的搂住妈妈的腰,那一滴滴无情雨水从妈妈的面颊到她身上淋下来,我的心冰凉冰凉的,而我的头和前胸紧紧的贴在妈妈的背上却是温暖的。妈妈大声说:“那儿有个车站,我们到公交车站去避避雨吧!”“嗯,好。”我们看到了车站就像看到了大救星。妈妈向车站骑去。我和妈妈站在公交站台避雨只见妈妈抹了一把脸,甩了甩眼镜上的雨水,还风趣的对我说:“要是这眼镜上带雨眉和雨刮片就好了”。这要是搁在平时,我早就接话了,但是这一切都是因为我,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妈妈帮我捋了捋头发,我帮妈妈拧了拧全是水的衣襟,妈妈的浑身上下都湿透了,而我前面由妈妈护着,后面有书包挡着,只是胳膊和大腿淋到了雨。
雨下得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到家,妈妈这样会生病的,我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这时候妈妈在站台的侯车位上发现一个塑料袋,她竟然像发现了宝贝一样。“这么小的塑料袋能遮哪儿啊”“这时候你千万别看不起这小小的袋子,我要给你重要的书包穿上了雨衣”。这种情况妈妈居然还能如此淡定。
没等到雨停,我们冒着小雨回到了家之后,我和妈妈都被雨淋成了“落汤鸡”了,妈妈全身没有一点干的地方。现在生活条件好了,出门都是汽车接送,就一次电动车之行,就让我体会到这12年来前所未有的体验,这是一种幸福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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