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样的夜
暗夜的精灵,正如他的名字一样,悄无声息地来了——在我踏上这片土地不久。微波泛起的海面上,闪烁着都市的夜光,倒映着圆圆的金黄的明月。船儿也都停靠在岸,辽阔的海面竟然显得有些寂寥。
又是一年中秋时,让人不禁感慨时光流逝之快。在感慨中,暗夜精灵加快了步伐。街上的路人跟随着他,脸上写满了焦急和幸福,步伐不由地又快了些,似乎是心中那份浓浓的思念和亲情在作怪。
看着这一幕幕,我不禁叹了口气。几年了,没和此时正在彼岸的母亲共赏明月、品月饼,再掷上两把骰子,听听它带来的清脆声和那份浓浓的温暖。
曾几何时,自己还是个啥都不懂的小毛孩,如今已是一米六多的少年了。在这样的夜,我牵着父亲的手,漫游在中山路,时走时停,边瞧边看:一个活泼可爱的少女拉着刚下班的妈妈的手穿梭在人群中,归心似箭;“你也多吃点。”路边摊上一位看起来清秀的姑娘向她对面略显腼腆的小伙子说道;街边的长椅上坐着一家人,人手一块月饼,吃着,笑着,其乐融融。虽然没有酒店的昂贵、精致,但不是别有一番情调吗?
在无人的小道上,我抬头仰望着圆而无缺、亮而不闪的月亮,静静地感受着风从正面拍打着脸的感觉——有些清爽又略带寒意。“我寄愁心与明月,随君直到夜郎西”,一种忧伤和思念涌上心头,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父亲紧了紧那充满力量而温润的大手,暖意袭来,一如迷路的小孩找到回家路时的快乐、惊喜,又有说不出的幸福。风中隐约传来《亲爱的小孩》里面唱的那句“我亲爱的`小孩,为什么你不让我看清楚,是否让风吹熄了蜡烛,在黑暗中独自漫步。亲爱的小孩,快快擦干你的泪珠,我愿意陪伴你,走上回家的路。”我的心有些醉了,在这秋风轻抚的晚上……
夜深了,想回家了,到码头,末班的船已经离岸。故乡的曾经,一幕幕如电影般,一次又一次在脑中放映。今晚注定了又是个无眠夜。从同益码头开始,我漫无目的地往前走着。什么都没有,就那么走着,心中悄悄地多了些说不清的东西,是什么呢?忧、苦、乐、悲……也许都不是,也许又是。说不清是什么,却又想起曾经的一切:和朋友们搭着肩一起有说有笑地回家;和莹莹对着道道繁琐无比的数学题,绞尽脑汁、废寝忘食;和姐姐一起吃沙爹面,一起看小说到半夜,一起听歌到天明……好想就这么一直走下去,走下去,永远不回来。就算是个梦,我也希望永远不要醒过来。
过去的日子如云烟,被微风吹散了;如薄雾,被初阳蒸融了;如干柴,被星火一点一点燃成了灰烬。一切不会再回来了:那时的碌碌无为如树上的年轮,即便悔恨,也无法抹去重来;曾经的辉煌如天空的烟花,虽然美丽,但也是一时的罢,转瞬即逝。
风吹得衣服猎猎作响,又有寒意袭上心头。我停下脚步,望着这红尘世界:海边的钓鱼爱好者走的走,散的散;繁华的中山路也是一家又一家接连关门了;原本热闹的公园,人群散了,灯也灭了,一切又归于寂静。我呢,该往何方?也许,迷茫的我该干些什么了。泰戈尔不是说过么,使“生如夏花般绚烂”。即使不能达到完美,为了家,我也要找到那条爬满牵牛花、点缀着蓝蜻蜓的小路,纵然布满荆棘和泥泞。那么,从这一刻开始吧。
月华如水,心清如月。暗夜中,星星的眼睛在闪,我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