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十年的一篇散文
活着的人缅怀逝去的人,痛着的是活着的人。十年,让十一岁变成二十一岁,让六岁变成十六岁。十年,让那一堆黄土一圈圈扩大,越来越高。十年,是一段长长的路。
从来没有想过十年对于一个人是什么概念,也从来没有想过十年的路是怎样走过,又应该是怎样走过。十年之后,我们姐妹两个长到了人生最好最有希望的年纪,至少,所有的人现在看我们都是欣慰的眼光,虽然,我不在乎也不想在乎。十年之前,正是最需要关怀最难拉扯的年纪。但是,我从来没有考虑过那段路到底是什么样的,也没有想过,十年会把我们变成什么样。回头看看走过的路,不由得感到恐惧、迷茫。我在想:人是需要多大的勇气才会坚持活下去?
满头白发闪痛了我的眼,粗糙的双手扎痛了我的心。泪眼婆娑的同时还是觉得任何语言都不能表达那种敬佩、感激。我问,当时有没有一种很绝望的感觉,一个七十岁的老人,两个不懂事的孩子,一个没有正常思维的母亲,是怎样一步步走到今天?祖母说,当时不敢想,日子该怎么过,但是,能怎么办,不能一扔走掉,走一步看一步吧。可那时我并不真懂生老病死,不懂那种切肤之痛,不懂悲伤到无法用眼泪来表达的绝望。现在,略懂一些人生百态,也还是不敢回望那条路,那片阴影。也许,像老师说过的那样:世界上最强大的不是苦难,而是爱。爱让悲痛变为力量,让自己强大,让所有的困难让路。祖母,是一生不能忘的'爱。
上周有非常强烈的回家的欲望,那么强,一刻也呆不下去。那张脸那种声音总是在晃,总是让我想流泪。于是义无反顾地回家了,满腹心事终于在那一刻清空。我相信亲人之间是有感应的,她说,电视上所有的人都成了我。而我,也是那么深的思念。祖母在我心中是最重要的存在,她八十年的历程让我觉得人活着需要足够的勇气来对抗所有的苦难,你能想到的人生所有的痛苦。不倒下,就是最强大的姿态。她说,现在都不想到人家跟前去,怕人家看到笑话,自己这么大年纪了还不走,儿子走在了前头,不好。说着自己流泪了,我泪水湿了眼眶,拼命忍回去,谁都无法代替那种痛,谁都无法让他们再回来,谁都无法对抗命运。我只能说,人总要走下去。
如果不是她,不知道会是怎样。我只想说,谢谢你把十年时光给了我们,给了我,让我成长。谢谢你做了我们的保护伞,让我们不受伤害。你做的一切,我都懂得,我都知道,不管别人怎么说,不管别人怎么想,你的爱,都在我心里,我懂,就可以了。
你的强大,让我心疼。这次,换我来强大,你想哭想懒想休息了就停下来,我来坚强。
谢谢,十年。以后的十年、二十年、三十年……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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